鸳鸯说道:“鸳鸯姑娘,深夜叨扰了你,实在是罪过,我们小夫妻拌嘴闹了矛盾,没什么大事,便?不扰你休息了。”
还不待鸳鸯说话,王熙凤使劲一甩,将贾琏的手甩开,她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贾琏的脸,唾骂道:“谁和你红脸闹矛盾,你要将一大家子害死,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鸳鸯一惊,她是贾府的家生子,她的兴衰荣辱全寄托在贾府上,贾府好,她未必好,但贾府差,她一定不好。
听了王熙凤的话,鸳鸯只?觉着闸刀就在头上?,将先前那些劝和的想法全抛在脑后,瞪着贾琏呵道:“琏二爷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老太太在里面等着,是你能撒泼打?滚的吗?”
王熙凤得意地看了贾琏一眼,边拨弄着额边的碎发,边往屋子里走去。
“奶奶...”贾琏一改前头的张扬跋扈,他?祈求地看着王熙凤,话语中是满满的讨好。
王熙凤却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留下贾琏在外?头来回?转圈。
屋子里,贾母刚从小厨房送来的点?心里挑了个酥卷,将将咽下去,就见着王熙凤仓促地走了进来,尽管她已经尽量地梳理着头发,拉直衣裳,浑身的狼狈却还是遮挡不住。
“凤丫头,”贾母沉着脸,没有好气地问道:“话不能随便?说,你们小夫妻的打?闹,嚷嚷出乱子,就不懂事了。”
王熙凤腿一软,跪在贾母床前的脚踏上?,未语泪先流:“老太太,我哪里是这么不懂事的人?。”
“若只?是我与琏二爷的口角,就算他?将我打?死,我也不敢大晚上?扰了您的清静。”
贾母神色也郑重起?来,她向鸳鸯使了个眼色,鸳鸯立时将屋子里伺候的小丫鬟们全部领了出去。
屋子里瞬间空了下来,高而空旷的室内,王熙凤的话简直有回?声,只?听见她带着哭腔说道:“老祖宗,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万岁爷前些日子刚下了旨意,要彻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连三阿哥都吃了挂落,我想着我们家里连主子带奴仆,上?上?下下这么多口子人?,若是闹出不好的事情,没得连累一大家子,便?令妈妈们留心着,家里一定不能出乱子。”
贾母点?点?头,这事情她听王熙凤提过一耳朵,当时她还深感王熙凤深思熟虑,做事颇具章法,很是向着王夫人?赞了一通。
王熙凤大半夜的跑过来,难道真闹出丑事了不成?
贾母惊疑不定地坐起?身子,手紧紧抓着被?子,手背上?青筋毕露,她盯着王熙凤,一字一句问道:“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雪愈发的大,沉甸甸的雪压在松枝上?,松枝不堪重负,咔嚓一声,砸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将蜷缩着过冬的鸟惊吓地振翅飞起?,扑扇着翅膀离开,融入夜色沉沉的天幕,只?留下松枝那?丑陋地裂口。
王熙凤本就忐忑,被?外?头声音一惊,更是提心吊胆,她低着头,带着难堪的隐忍,语速极快地说道:“老太太,尤二姐她有了身孕!”
“混账!”贾母重重拍在床上?,柔软的被?子在她手下哗哗作响:“贵妃娘娘大事未定,那?头的老爷刚刚入土,他?这孽畜怎么敢闹出孩子来!”
在见着王熙凤好似天塌了一般的表现?时,贾母想了无数种可能,是贾赦买了丫头,还是贾珍的丑事被?闹出来,不管哪样,凭着她国公夫人?的脸面,豁出去也能护得住。
毕竟,他?们做的这些事,不像三阿哥,被?抓了个正着,只?要没有证据,就有运作的空间。
贾母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在贾琏这儿出了差错,她惊疑不定地看着王熙凤:“怎么会,那?尤二姐还没有正经摆酒,还和你大嫂子住在稻香村,她怎么敢怀有身孕。”
在将尤二姐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