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在外?间守夜, 听?着里头翻来覆去的声音, 都要怨恨起?五阿哥如何这个时候出门。
此时已经过了元宵, 出了年节, 该走的亲戚全都走了,也没有人递来拜访的帖子, 雪雁索性劝道:“福晋您去里头躺会儿,就算只能养养神,也是好的。”
外?头天阴沉沉的, 即使屋子里用了最为透光的琉璃,依然?得点上灯才能看得清楚,黛玉瞥了眼?天色,摆着手拒绝了雪雁的话:“如今白?天也不长,没多久便天黑了,白?日里睡多了反倒走了困。”
说完,又拿起?了一本地?理志翻了起?来,饶有兴致地?指着地?名说道:“也不知五阿哥到哪儿了,我见书上说这地?儿有意思,得让他?记着,回来和我好生讲讲。”
说着,黛玉绘声绘色地?与雪雁讲起?了当?地?的山川河海、民俗传说,雪雁听?着惊呼连连,不大的暖阁内,主?仆俩其乐融融,雪雁憧憬地?幻想着:“这地?儿听?着真是极美的,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有机会亲自去看看。”
黛玉拿着书的手不经意顿了顿,本来神采熠熠的眸子黯淡下来。胤祺也与她说过两人出去游玩之事,他?们幼时也戏言,要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黛玉也恨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难得嫁了个愿意陪着她闹的人,然?而她身?子还是太弱了,尽管养了许多年,但也没强健到哪儿去,依然?是个风一吹就倒的美人灯,在京城附近游玩尚可,再走远了,出门十天半个月的,总会这里那?里不舒服。
雪雁一见黛玉黛玉这神色,便知自己失言,唯恐勾起?黛玉的心事,此时没有五阿哥在此,也不知该由谁开解。
正在这个时候,管家从外?头传话,胤祺在外?面收了个门客,如今安置在了前院清客住的院子中。
与管家传话同来的,还有胤祺写来的信。
裁开信封,只见里头是厚厚的一叠信纸,简直是道不尽的千言万语,雪雁也一扫怒容,窃笑着转过身?子,不去看信件内容。
黛玉被雪雁的调侃羞得厉害,她恨恨道:“看样子也要给你?找个人,嫁出去才是。”
雪雁捂着脸,跺着脚,只扭着身?子不依:“我好心为您高兴,您却这么打趣我,哪有这样的主?子。”
黛玉笑着看着雪雁的背影,这才将信展开,仔细看了起?来。
胤祺与她话虽多,但刚出京一日,如何就有这么思念要诉?想到管家传话的那?个人,黛玉心里有了计较。
展开信纸,果然?,厚厚的信纸中,除了诉说离别之思,更多的内容,是胤祺将石呆子一事的前因后果与黛玉交代清楚。
贾雨村此人,黛玉仍有印象。她还记得幼年时胤祺便与她说过,贾雨村心性阴鸷,若为官做宰,必会为祸一方。
显见着,胤祺曾经的判断没有出错,贾雨村果然?拿捏着诸般手段,也不知他?被御史?台参了一本,日后会如何。
至于那?石呆子,也是个苦命人,听?说他?为了祖训,面对荣国府的利诱毫不心动,想必不是贪图银子之人,既然?胤祺收了他?为门客,便让管家好生观察些时日,若没什么问题,便让他?去账房待着吧。
有五阿哥府这牌子在,贾雨村就算侥幸得了条性命,也不敢找他?报复。
至于荣国府,黛玉纤细地?眉头紧蹙,尖尖的指甲在信纸上轻轻地?敲击,留下轻轻的印子,贾家这些年的行事,还是一如既往,这事情说出去,好像也不是贾府的错,但这事闹得,却格外?的难看。
黛玉这个母舅家,轻不得重不得,她想了想,又将雪雁喊过来:“雪雁,我记得之前去库房看的时候,有一架子的扇子,家里也没有人用,你?去里头挑几?把,给那?头的大舅舅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