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沈词的语调忽然急转而下,他目光落在楚玄铮这张让他一见钟情的脸上,唇角忽而扬起一个弧度,语气不善道:“他死了,死在了为你求援的路上,死在了北疆的风雪里,听说是活生生病死的,死时形销骨立,都辨别不出人样了。”
“住口!”楚玄铮猛的起身,他抬手就抽出了一旁护卫的佩剑,剑尖指向了沈词,贴着对方的脖颈,似乎只要轻轻一划,就能顷刻间要了对方的命。
可沈词没有动,他就这样平静地看着楚玄铮,轻声道:“我知道沈诗的尸体在哪。”
只这一句话,剑刃堪堪停在了沈词的脖颈旁,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他脖颈的皮肤,渗出了一缕鲜血,浸透一旁的衣物。
一旁的下人们都惊得想要上前,却被沈词抬手制止,他目光看向楚玄铮,似乎是料定了对方绝不会杀自己,于是便道:“听我的,殿下,戴上我送给你的玉佩,好好对待它。”
“他的尸……”楚玄铮顿了顿,死死咬牙道:“他现在在哪?!”
当年只是传来消息,说是沈诗死了,但是尸体因为太远,并未运回,后来楚玄铮失势被囚,众人更不敢提关于沈诗的事情。
那尸体,大概是早就随意扔了。
沈词眼底掠过了一丝暗色,他有些恨,又有点茫然,总有人这么幸运,死了都还有人惦记着。
“说话!”剑刃再次逼近,一缕疼痛从脖颈处传来,楚玄铮恨恨地看向沈词,恨不得能将此人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戴上玉佩。”沈词执拗地说道。
“沈词!沈诗是你大哥!那是你大哥!”楚玄铮咬牙切齿,眼底的恨意几乎快要溢出来了,他盯着沈词,恨不能一剑斩了他,“畜生!”
“大哥?”沈词笑了,道:“对,他是我大哥,所以殿下的剑可得握紧了,若是不小心弄伤我,弄死我,待我去了地府遇到了大哥,可得说一下,也不知道大哥能否原谅殿下杀了他的亲弟。”
此话一出,楚玄铮神色微微一怔,只这一瞬间,沈词目光一凛,抬手直接反握住了楚玄铮的手腕,劈手夺过剑,而后扔给了身后的护卫,冷声道:“废物,滚出去!”
之前被夺了剑的护卫不敢吭声,匆匆离开。
“你们也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沈词头也不回,直接吩咐,其他人面面相觑,都对沈词有些畏惧,此刻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小路被派去了江南,谁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吭声,只得离开了小院。
只余下他们二人互相对峙,这场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三年来,隔三差五就是这样,甚至有时候还会打起来,只不过曾经武功绝顶的太子殿下在连续三年的喂药下,几乎经脉全封,哪里能赢过沈词呢。
“殿下。”沈词拿起了一旁的玉佩,他半蹲在地上,恭恭敬敬地为楚玄铮佩戴在腰上,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只是道:“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大哥,他为人正直,像我这般的人,他只会一剑杀了我,清理门户罢了,哪里会留情。”
“他会。”楚玄铮抬手握住了沈词的手腕,用力捏紧,疼得沈词脸色略微发白却并不吭声,楚玄铮恍若未见,只是道:“是你辜负了他的期待。”
“……”沈词抬眸看着楚玄铮,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就他无奈笑了声,道:“随你怎么想吧,殿下,死去的人总是说什么都是对的,留下的记忆都是最好的一面。”
说完,他顿了顿,补充道:“也许我不是。”
也许等他死后,关于他的都是一些令人厌恶之言,也许他死后,旁人恨不得放鞭炮以示庆贺,终于死了个祸害。
正如沈诗病死的消息传到了京都沈家之后,沈夫人当场病倒,醒来后用剑指向了沈词,恨声道:“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