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楚玄铮似乎是料定了沈词绝不会对他动手,他身子微微后靠,冷声道:“沈诗这一辈子都没有污点,而你,身为他的弟弟,就是他最大的耻辱。”

沈词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之后才轻轻吐了口气,刚刚怒气上涌的仿佛并不是他,他再次面上带笑,道:“我忘了,今日是我大哥的生辰,你心情不好,罢了,我走,你好好歇息,大夫说你的药还得继续吃,吃了药,身体才能好,才能睡得着。”

“吃药……”楚玄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声嗤笑。

沈词转身走出去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重物坠地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里面那人发脾气把东西全部砸了。

“砸了吧,砸了我再买,买了你再砸,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纠缠不休。”沈词站在门口,他头也不回道:“沈诗已经死了,你也是废太子,没有人会在乎你的生死,除了我,楚玄铮,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说完,茶盏便砸了过来,碎在了他的脚边,碎片划破了他的手背,温润的液体顺着指尖往下淌,他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直接离开了这里。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囚禁了废太子楚玄铮整整三年,他不怕再来一个三年,再来几个三年都行,哪怕要纠缠到死都可以,反正他沈词是不可能放手的。

除非他死了。

沈词眼底隐隐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偏执,他目光平静,径自离开了这座宅邸。

从大门走出来之后,小路见状立刻迎了上去,喋喋不休道:“公子,这废太子被您私自放在这里,若是哪日被六皇子知道了,可大事不妙了。”

“他知道便知道,我也没指望能瞒着他一辈子。”沈词说道。

“可是听说皇上已经病重,若是六皇子……”小路被沈词一个眼神轻轻扫了眼,顿时不敢吭声了,他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准备说些讨好的话,却不想瞧见沈词衣袖都染了血,顿时惊呼道:“公子,你流血了,你受伤了?谁干的?”

“勿要大惊小怪。”沈词随意捂住了伤口,上车道:“这里再加派一些人手,除我之外,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

“是,公子。”小路有些心疼沈词的手伤,但跟了沈词这么多年,也知道对方的性子,只得让人加快速度回府邸,找大夫前来治伤。

身后的府邸越来越远,沈词靠在了马车里,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可明知道会难过,还每日都要来一遍,只能说是他自作自受,他认了。

“反正人都捆在我身边了,还怕什么?”他垂眸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鲜血还在往外渗出。

沈诗的生辰,也是他的生辰。

他和沈诗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生兄弟,可偏偏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心狠手辣,只能说造化弄人。

可惜的是,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却死了,他想若是让楚玄铮来选一个,只怕对方会毫不犹豫地想要他死,不,应该说即便现在不需要做选择,楚玄铮还是想要他死。

楚玄铮恨他,那眼神里都透着对他的恨意,他想要他死。

而沈词都知道。

回到沈府的时候,里面也不似往日那般,以前沈诗还活着的时候,每到这天,府邸中定然是热闹非凡,无论是父亲和母亲,又或者是其他人,都会记得沈诗的生辰,将生辰礼办得十分隆重。

当然,也是他沈词的生辰礼,只不过所有人都清楚,他只是附带的,而沈词自己也清楚。

沈诗活着的时候,他无比厌恶这一天,沈诗死后,他反倒有些期待了,可这里也热闹不起来了。

“二公子。”府邸的小厮见着沈词,连忙道:“老爷今日心情不好,去了祠堂那边,夫人前几日受了风寒,正病着呢,大夫刚刚瞧过了,说是伤心过度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