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取灭亡。”

“这是自然。”沈词眉眼略微低垂,看上去倒是温和,但沈太傅知道眼前这人骨子里就是太过执拗。

“你母亲自从你大哥病逝之后,总是夜不能寐,梦到你大哥远在北疆无法归家的模样。”沈太傅聊了几句,终于谈到了重点,他道出了此行的目的,道:“你若是还将我当成你的父亲,若你还有半点良心心疼你的母亲,你就全了她的心愿,告诉她云朗的尸骨到底在哪,让他入土为安,不要在外漂泊了。”

沈词的唇角扬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似乎是有些嘲讽。

“沈词。”沈太傅察觉到了沈词似乎并不愿意说出实情,他装着的慈父模样终究还是有些装不下去了,将茶盏重重地放在了桌案上,道:“你还是个襁褓婴儿的时候家中遭遇了变故,因而被恶仆带走丢失,沈家也一直在找你,就连云朗也是时时刻刻挂念着你这个弟弟,直到你七岁时候才被寻回,若非云朗发现了你,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缝里冻死了。”

沈词充耳不闻,不为所动。

“你不懂得感恩便也罢了,但沈家也不欠你什么,云朗对你多番关照,你又是如何回报他的?沈词,沈家从未苛待过你半分,你便是如此回报沈家的吗?”沈太傅被沈词这幅油盐不进的态度给激怒了,他猛的一掌拍在了茶桌上,震得上面的茶盏歪斜,茶水顺着缝隙往下淌。

可无论他是好言相劝,还是暴跳如雷,沈词都是那副冷淡的态度,最后沈太傅骤然起身,他拂袖而去,满含怒气,只是走到门边的时候,忽而停住了脚步,扭头看向还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冷声嘲讽道:“你母亲说的对,若是当年没有去找你便好了,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沈词连眼皮子都不曾动弹一下。

夜里下起了暴雨,外面电闪雷鸣,沈词睡到半梦半醒的时候,忽然感觉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东西,他心中陡然惊醒,下意识就想去摸自己的佩剑,却摸了个空。

他不敢动弹,也不敢让对方发现他醒了,想要伺机而动。

忽然天空劈过一道闪电,照亮了眼前的人,沈词这才发现对方只是穿着简单的外袍,长发散乱,就这样趴在他的床边,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珠,还有一丝怪异的笑。

“云朗。”这人开口道:“母亲想你了。”

这人正是沈太傅的夫人,沈诗的母亲,沈词一下子没有再动弹,他就这样侧躺着,任由对方攥着自己的手,又搂着自己的身体,听着对方喃喃自语道:“云朗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咱们再也不去北疆了,咱们不去掺和皇权争斗了,咱们不做官了,咱们回老家去,云朗,咱们不找弟弟了,咱们不要带他回来了……”

她说了很多遍,很多很多遍,沈词微微半阖着眼睛装睡,听着这些话一声不吭。

自从沈诗死后,沈夫人就病了,时好时坏,大夫说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是沈诗已经死了,她已经无药可医。

“三公子?”

“三公子你要去哪里?”

外面传来了小桃的惊叫声,沈词睁开眼后,就看到房门被踹开了,一少年模样的人冲了进来,浑身裹挟着怒气,朝着沈词冲了过来,一把将沈夫人拉到身后,拦在了沈夫人和沈词之间,怒道:“你要干什么!你还想要干什么!”

沈夫人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她愣愣地问道:“怎么了?”

“娘。”沈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正是掩藏不住情绪的时候,他将沈夫人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眼前病怏怏的沈词,而后又对沈夫人焦急道:“娘,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沈词已经坐起身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出母子情深的样子。

“他是云朗,他怎么会对我做什么呢?”沈夫人还愣愣地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