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汛就要到了, 汉江必然会泛滥,为了防止洪涝灾害,就要征发劳役去?巡堤。

但是秋汛和秋收是一起?到的,房州虽然缺少?耕地, 农业发展程度不高,但不是完全没有人种?地,只是由于自然环境的限制, 当地百姓在农业方面很难自给自足,也因此,房州商贾颇多, 当地风气就是重贩业。

而房州的行政长官不可能因为本地农田没有其?他州府多,就彻底放弃农业、放弃秋收, 所以,巡堤的事情一般是由厢军以及配所隶民来干。

“九郎你?也知,咱们家?族人数不少?,与你?同辈的人便足足有数十个,再加上你?的长辈与晚辈,数百人被流放,将分散去?各地配所。族中与家?主一同被分来房州的人,也才?一二十名。可这次巡堤,竟要将我们家?年轻一辈全派去?,这才?刚疏通河道不久,我们已病倒累倒半数人了,再去?巡堤,只怕活者不足十之一二啊。”

陆家?长辈说这些话时,面色渗有苦意?。

薪朝优待士大夫没有错,只要不是谋逆大罪,再重的惩罚也就给你?弄个抄家?流放,还是那种?,只要你?能撑下去?,活下去?,你?就知道很大概率会重新复起?的流放。

但前提是,你?能撑下去?,活下去?。

官场可不是什么善地,政敌倒了,那肯定想方设法让对方意?外亡故。

讲点脸面,就是和第五旉一样,用明面上抓不到错处的办法,让陆家?频繁去?服劳役总不能配所里其?他罪人都?能干,就你?们陆家?人金贵,都?被流放了还能跟个大爷一样躺配所里吧。

不讲脸面……嗯,历史上是真有高官派杀手去?流放地把?政敌剁了的事的。

总之,由于第五旉一直穷追猛打,房州这边的陆家?人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陆安明知故问:“怎会如此,不曾与州尊申诉?”

就有陆家?小辈露出好像吞了泥巴的犯恶心表情:“那阉人拿地里收成?说事,说只我们家?在房州无地,其?余人心中皆挂念着自家?山田,怎能专心巡堤。说我们一家?死几个人也就死了,房州百姓的田地粮食更重要。他理由正当,州尊也无法说什么。”

陆安轻声问:“既然州尊都?没办法徇私,那我可以为家?族做什么呢?莫非是要去?寻申王?”

陆安保证,只要他们说一个“是”字,她?转身就走。

这对申王可能是顺手为之的事,但人情可是实打实从她?身上收取的。

找陆家?刷刷孝道和兄友弟恭可以,但真让她?付出什么,还是做梦比较快。

好在陆家?人没有那么拎不清,只是说:“怎能让你?去?欠这么大的人情。”

然后探寻着问:“如今文书还未批下来,巡堤一事尚未开始。九郎,可否求你?以州学学子身份,先一步从族中调几个人去?做事?”

不仅没有拎不清,更没有因为以为对方是家?族一员就能无条件支使对方做事。一个“求”字,非常的摆正了自己的态度。

又说:“不必全部调走,带走三?两个身体不太康健的就行。”

想了想,又道:“但若会误了你?前程……”陆家?长辈对比了一下双方的重要程度,声音很嘶哑:“那还是你?的前程更重要。”

陆安道:“三?两个倒也可以。”

因为她?说话比平时轻,其?他人都?下意?识静下来听,此刻,听到她?答应了,都?是不约而同地流露惊喜之色。

陆家长辈更是噙着泪水:“好好好,我这里……”

便要提名单了。

陆安打断他:“你们将名单整理好递给我,我看看能带谁。”

陆家长辈自然而然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