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战目送沈吟月被背出了大门,上了花轿,他才找沈瑜说话。
说的什么,旁人听不到,沈吟月也没有兴趣知道,只是过了好几天,底下人将嫁妆清单拿给她时,她才知道容战送了什么。
宅子,首饰,钱银,铺子……
这几乎是容战身家的一半了。
沈吟月正在感叹,梁述之进来了。
他如今已经是庆远侯府的世子,参加完回门礼之后,便去了六部当差,如今在户部任一名小主事,还没有品级,不过他并不急,上手之后,每日都是把手头工作做得井井有条。
见沈吟月对着嫁妆清单发呆,梁述之心下了然,他走过去:“是在为逍遥王的添妆烦恼?”
沈吟月点头:“他送得太多了,几乎是他的一半身家。”
“你不必烦恼,他大婚那日,我也以娘家人的身份,给邓小姐添了同等的嫁妆。”梁述之淡淡一笑,“梁家与柳家曾是姻亲,邓小姐出嫁,柳家添妆,梁家自然也能添妆。”
沈吟月也没问他添的是什么东西,只是松了口气:“述之,多谢。”
“你我之间,说什么谢?要真说谢,该说谢的是我才对。要不是你,我怎么有机会回到洛京?”
“述之?”
“吟月,我心悦你是事实,但跟你成婚,占尽好处的是我,庆远侯府不止我一个男儿,我祖父亦不止我一个孙儿,我虽是长孙,但若不是我攀紧了你这座靠山,这世子之位无论如何也落不到我的身上。”
世家大族,表面看起来一片光鲜和谐,关起门来,谁家后宅没点阴私?
梁述之是庆远侯府的长房长孙,这个身份意义非凡,他的母亲也是出自大家,却在他满月之后不久,母子就双双回了梁家族地过活。
这绝不是梁述之的母亲性子绵软所造成的。
梁母性子再如何绵软,她还有自己的母族,分明就是婆家与母族联手,他们母子才会落到那种境地。
沈吟月反握过去:“述之,都过去了。”
“事情的确都过去了,但该讨的债我还没开始讨回来,吟月,我很抱歉将你卷进来,但我没有办法。”梁述之轻声,“你会怪我吗?”
“不会。因为我也利用了你啊。”沈吟月笑,“我利用你,走出了人生的低谷与泥潭,拥有了一段真正的人生。虽然这在别人的眼里,我这是妥协了,但不是的。述之,是因为你足够好,我足够喜欢你,相信你,我才会嫁给你。”
梁述之心里一片柔软。
她真的很好,所以他邪恶的狰狞的那一面,就不需要让她知道了。
梁家是个大族,族地广平,广平离洛京不足两百里,但据沈吟月这些天的了解,庆远侯从未到过广平探望梁述之母子,连嘱咐下人往族地送点衣裳吃食都不曾。
庆远侯身为一家之主,对梁述之母子是如此态度,府里其他人更是不把梁述之母子当回事,便是梁述之的生父,也总是要在家中老仆的提醒下,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一个儿子,但他虽记得,对他们母子也是不闻不问,大有任由他们在族地自生自灭的意思。
沈吟月觉得不可思议,梁述之是他的长子,怎么会如此不重视?
于是她往深处查了查,才查到些东西。
原来在梁母嫁给梁父之前,梁父就已经与通房丫环生下了两个儿子,他不缺儿子。
梁母是嫁过来有了身孕之后,才发现这一事实,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便拒绝与他再亲近,梁父那个王八蛋,竟然打起了她庶妹的主意,等到梁母生下梁述之,才知她庶妹已经身怀六甲。
梁母原是计划以带着儿子出走来威胁梁父与自己和离,奈何梁父根本不吃她这一套,随便她闹,他根本不觉得她真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