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纸张,似是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森冷寒眸深处是无尽的浓稠黑雾。

怀中若不是抱着占据心扉的娇宠,此刻已入魔。

美人身上自带淡雅幽香,缓缓钻进他的鼻孔,维持一丝清醒。

宋晚轻回想出嫁那日,关晓曾说过的话。

关晓和先皇后是两姐妹,并未说还有亲兄长,只言有一个打小一起长大的表哥。

莫非,不是表兄?

而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哥?

想到这个可能性,小手一松,纸张无声飘落。

她的聪慧,祁无妄很早之前就已知晓。

闭上深眸,强制压下激涌而上的戾气。

喉结微动,吐出毫无温度的冰冷之声。

“轻轻,想听故事吗?”

突然之间,说要讲故事,宋晚轻听出他是想要与她诉说陈年旧事。

小手握住攥成拳头的大手,温顺点头,“嗯,想,站太久,我累了,你抱我去榻上讲。”

这个故事,或许很长很长,长到一生都讲不完。

也许,又很短很短,短到即便隔了十几二十年,还能记忆犹新。

佳人言累,祁无妄立即俯身,将人横抱,跨向窗边美人榻,稳稳坐落榻上,牢牢抱在胸前。

给怀中人调整好舒适的靠姿,喉结缓缓滑动。

“二十三年前在暴雨夜降生的那个婴孩,艰难长到五岁。

在一个漆黑无比的夜晚,唯一被留下来的丫鬟,趁婴孩父亲外出,跑到他的住处,破口大骂。

说都是因为他,怀上他的生母才会难产而死。

也是因为他,才会害死表舅一家,还拆散一对有情人。

丫鬟口中的有情人,就是所谓的表舅,其实是生母同母异父的亲兄长。

说来也是讽刺,生母的姑母到死都不知道,那个养了二十年的小儿,并非亲骨肉,而是姑父与生母母亲偷情所生的孽障。

生母爱上同母异父的兄长,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此不堪之人,怎配为母。”

最后一句,阴森逼人。

似乎极为痛恨身上流有生母的血。

不必明说,宋晚轻也听出了二十三年前出生的那个婴孩,就是他本人。

元宵节在天来酒楼住的那两天,有个晚上,他给她讲过婴孩出生的故事。

哪怕睡得迷迷糊糊,也有点印象。

原来,关晓说得并非事实全部。

先皇后和那个表哥,居然是亲兄妹。

先皇后的姑母不知内情,曾经还想让两个人成亲。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三代内成婚生子都会生出畸形儿,更别说兄妹。

消化了好一会,也想明白了先皇后的丫鬟为什么会被沉湖。

趁着先皇外出,不要命去和一个才五岁的小孩说这些,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祁无妄原就对生母没有感情,得知出生前的真相,就厌恶至极。

后又听到那等腌臜之事,更深恶痛绝。

……

第145章 暴君生辰,送一块石头

“无妄,我饿了。”

小手缠上帝皇脖颈,仰起未施粉黛也娇艳迷人的小脸。

明亮烛光下,佳人眼中含着一层水汽,似乎很心疼当年小小年纪的他。

目及美人替他难过,飙升的戾气,缓缓平息。

祁无妄低头,吻上粉润香唇,逐渐上移,以舌拭干净沾染在美眸的水雾。

待拭得一干二净,薄唇轻轻贴在小巧耳垂。

“好,我让人传膳。”

现是晚膳时间,他的轻轻确实已到进食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