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还挺凶,是怎么回事?

身体不舒服?

各种猜测,在大脑轮番闪过。

祁无妄快速敛去冰眸涌现出来的戾气,压下因见她与属下交谈腾升起的磅礴醋意。

袖袍之下,攥紧的拳头,青筋凸显。

调整好不稳定的情绪,方低头对上少女蕴着疑惑的美眸,“轻轻,抱歉,吓到你了。”

偏执病态的占有欲,令他见不得她和任何一个男人有交流。

宋晚轻瞧他渐渐恢复正常,摇摇头,“我没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手握上大掌,暗中把脉。

脉象正常,并无大碍。

内心深处暗自猜想:他这是怎么了?与心病有关?

待返回皇城,有必要了解一下他的过往。

祁某人不想多谈,巧妙转移话题,“无碍,轻轻知晓医治瘟疫之法?”

霍乱既有很强的传染性,必不好解决。

少女来自现代,拥有庞大的医学知识,轻点下颌。

“嗯,知道,但我还需要亲自确认一遍,方能开方子,切除传播源,医治正在感染的渔民。”

望闻问切,是中医诊断根治的重要之方。

在未见到病人前,一切皆是空谈。

瘟疫,令人闻之色变。

哪怕祁无妄生在信息闭塞的古代,也清楚其病死率极高。

听到佳人要以身犯险,欲想出言阻止,又想到她下定主意之事,极少变更。

到了嘴边的话,转为,“好,我陪你一起。”

与其惹她不悦,倒不如陪在她身边,共同处理,博得更多的好感。

深眸极速闪过志在必得的执念、掌控。

宋晚轻在回想现代治疗霍乱之法,未过多去留意他的神情,“嗯,那我们一起,先从第一家开始。”

拿出黑色面巾,给他戴上,掩住口鼻,主动挽住他的胳膊,一同前行。

数个影卫,尾随其后。

刘九充当敲门员,敲响第一家院门,与透过门缝看外头的老者交谈。

“大爷,我等并非歹人,听闻你们这里每日都有人离世,现来给你们找出原因,能否开门聊聊?”

渔民们并非愚顽不化之人,他们也是因这事闹得人心惶惶,惧怕外来之者。

这条渔村紧挨大海,不归任何一方管辖,属于自生自灭的游民。

老者见刘九一身正气,确实不像索人钱财的歹徒,念及最近频发的怪事,缓缓打开摇摇欲坠的木门。

“你们真能帮助我们?”

他已年逾七旬,老婆子前不久病逝,儿子与儿媳出海遇难,家里只剩一个奶娃娃。

如若他也死了,才十个月大的小孙子可怎么办。

苍老凹陷的双眼,红了又红。

宋晚轻牵着祁无妄的手,上前一步,代为作答,“老先生,你好,我会医术,可以免费给你们诊治,判断亡故之人是何种原因造成。”

救死扶伤,是医者天职,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老者瞅少女与身穿墨袍的年轻男子,通身贵气,气势足,下意识低头,不敢直视。

“李老头现在上吐下泻,高热不退,只要你能将他治好,我就相信你们。”

口头之言,远不及行动来的重要。

他们这条村子死去的人太多,没法再去赌。

宋晚轻被人质疑,并无不悦,“好,还请你带路。”

有现成的病患,正好查证病因。

她的心思都在治疗一事上,没发现祁某人掩在袖袍下的拳头,血管快要撑爆。

幽暗冰眸,戾气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