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地坐了起来,因为起得太猛,头还磕到了床柱。

眸色深沉,还带着未褪去的情欲。

他自觉不是一个重欲之人,这么多年,他身边连个通房丫鬟也没有。

当然,霍家每个男子身边都没有。

这是祖母定下来的家规,不收通房,不纳妾,四十岁以后无子嗣,从旁支过继或者收养。

祖父答应了,这才将祖母娶进家门。

霍雁行见过长辈和兄长们的婚姻。

大哥和大嫂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打到大,连洞房都打了一宿。

二嫂则是二哥的救命恩人,二哥伤好以后提的亲,婚后也是相敬如宾。

自己呢?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不过是为了应付皇室,安定贤王一党,做的一笔交易罢了。

但如果只是一笔交易,为何他昨晚……情动时想的却是她。

明明她才嫁入侯府一个月。

难道是前天晚上的春药,药效还没有过去,仍在体内?

霍雁行本来想让下人把床榻被褥枕头都换了,后来想着夜深了别折腾了,自己走到净房,匆匆洗了个凉水澡。

从净房出来,他往书房走,远远就看见自己的两个亲卫在屋顶上喝酒赏月。

今日不是他们值夜,但他们喜欢呆在侯府里。

“你们进来书房。”

霍雁行对他们招招手,柏羽和飞廉以为有什么事情,立刻飞身下来。

半晌,霍雁行才堪堪开口:

“你们,有心仪的人吗?”

“绝对没有。”柏羽眼神坚定,生怕主子要给自己说媒,“常言道,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我身为侯府侍卫统领,绝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影响差事。”

霍雁行:“……”

那倒也不必。

“你呢?”他望向飞廉。

“啊~那我可太多了。”飞廉一副追忆往昔的模样,“想当年,我还在江湖漂泊的时候,多少姑娘为我哭红了双眼。”

柏羽翻了个白眼:“主子是问你有没有心仪的人,又不是问有没有人心悦于你。”

飞廉收敛了神色:“那自然也是有的。”

霍雁行勤勉好学:“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想每天跟她在一块,哪怕只是无聊地散步也好,看到她用过的东西就会想起她,”飞廉陷入了一种回忆当中,“会因为她重新变得幼稚,也会因为她变得更勇敢。”

一旁的柏羽都听傻了。

不是,兄弟你这么有经验会衬托得我像个傻子。

霍雁行陷入了沉思。

按照这样说,他的确心仪陆青鸢。

他的性子一贯直来直往,喜欢就要讲出来,喜欢就要去争取,去拥有。

但,他也想问问她的看法。

“侯爷在吗?”

此时,门外传来了陆青鸢的声音。

柏羽和飞廉告退后,陆青鸢进来了,她快步走过来:“

“侯爷,我有话对你说。”

霍雁行一怔,又有点欢喜,难道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以手握拳,虚虚地抵在唇上,好掩盖嘴角的笑意:“正好,我也有话对你说。”

“那还是我先说吧!”

陆青鸢“咚”的一声,把好几摞蓝本账册抬到桌上。

“这一个月,我已经查完了府里近五年的账册,孙账房确实没有说谎,也没有贪墨。”

“侯府的收支用度自五年前丧葬仪式后,就极不平衡。单凭你的俸禄养一大家子是没问题,但问题是。”陆青鸢抬起食指敲了敲账册。

“霍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