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看去,一女子半边身子都悬在崖外,一只手死死地扣住车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他拔剑插向地面,以剑为支点,飞身而下,将女子拽回崖上。
后来才知道,这是陆家寄养在外祖父家的大姑娘,陆青鸢,刚与继妹同去报国寺上完香。
他只需瞥一眼,就知道那马车被人做过手脚,车夫也是提前安排好的。
不过今日陆青鸢的这一巴掌,也算报了当日之仇。
陆相国家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发妻早逝,另娶的高门贵女还是和当今太后有亲的林氏。
父亲偏心,继母私心,继妹算计,她想必在宅中过得并不如意。
前日出城办事路过山野,他猎了一双大雁,让人给她送去,也能宽慰几分吧。
“哇!宅斗好可怕,幸好我未娶妻。”飞廉拍拍胸口,心里想着陆二姑娘那个脸肿的呀,怕是到了新婚那日都难消,嘿嘿,贤王要娶大猪头咯,想想就开心。
霍雁行却微微皱起眉头,他最讨厌内宅争斗,弄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不知道这个陆大姑娘将来会如何行事呢?
若是她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就怕心思太多、太密、太难缠。
“爷,夜已深了,要回主院睡吗?”门外传来侍从柏羽的声音,他好像有点为难:“老夫人那边也在问了,新婚之夜不回去睡,我怕您被老夫人打断腿。”
“噗嗤”
把横梁当秋千荡的飞廉笑出了声。
“滚。”
“得嘞!”
飞廉贴着墙壁“滚”了出去,轻巧得就像影子飘过。
霍雁行起身出门,罢了,也是时候会会他这位新夫人了。
松涛院。
蝉鸣裹着暑气,热热闹闹地撞进贴着囍字的窗棂。
“姑娘,别吃了,真的,您别吃了,我害怕。”
松烟眼看着自家姑娘拜堂成亲,进了主院正房后,待侯府的女使丫鬟们一走,便将团扇一扔,头冠一摘,鞋子一脱,俨然跟在住在外祖父家那般,盘着腿坐在床上。
开始吃床上的干果。
吃完以后又开始吃桌上的糕点。
“没事儿,成个亲难不成还要把自己饿死,你也来吃点。”陆青鸢一点也没有前世的拘谨。
毕竟等于二婚了,流程也比较熟练了。
按照前世霍雁行对陆蓉月的态度,估计对自己也就那样,她也没有自信到可以凭借容貌将他折服的程度。
松烟一边给陆青鸢摇扇,一边絮絮叨叨:
“姑娘,可不敢懈怠啊!刚刚我出去打听了,咱们松涛院里本来没几个女使婆子,侯爷平日里也只管使唤小厮侍从。这不大婚,宫里赏赐下来的女使都在咱们院里伺候着呢。”
陆青鸢一挑眉毛,原来如此。
太后赏下来的人,自然是打不得骂不得,轻易也不能打发到庄子里去,还要提防她们给宫里传话。
真是一大堆烫手山芋。
她一边想着,一边往嘴里塞了一颗干果。
“夫人,侯爷过来了!”
忽然,院里管事的虞妈妈喊了一嗓子。
陆青鸢一惊,嘴里那口干果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连咳嗽,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
幸好在霍雁行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她快速地咽下干果,顺起床上的团扇遮住自己的脸。
松烟如临大敌,收起女主吃剩的食盒,匆匆下去了。
霍雁行一进门,便大马金刀地往床边一坐,单刀直入:“陆大姑娘,我本无意娶妻,只是太后赐婚不得不从。想必你已经了解过侯府的情况,府里有四个孩子,都非我亲子,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