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怎么说话呢!”太后斥责道。
“娘娘啊,来的不是贤王殿下的兵马!”李公公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是,是霍家军!”
太后一挥袖子,骂道:“胡说八道!霍家军不是早就被看守起来了吗,再说了那霍雁行也早就被流放,你……”
“是真的!那霍贼让霍家军扛着贤王殿下的旗帜,浩浩荡荡进了城,又顺利进了宫,结果一进宫就换了旗帜,正与禁军厮杀呢!”
“还有那袁术,早就带着皇城司的兵马反水了!”
太后还是不信,硬是出了寿康宫。
“娘娘小心,别被乱箭伤着了!”李公公劝阻道。
太后猛地眯起眼睛,只见一杆大旗被火光映得透亮,黑底上绣着的竟是一头张口吞日的苍狼。
那是霍家军的军旗!
为首将领身披玄色大氅,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一柄长刀挥得出神入化,在禁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不正是镇北侯霍雁行吗?!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是被流放了吗?”
太后踉跄着后退半步,要不是陆蓉月搀扶的,就瘫倒在地了。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各宫的宫人们抱头鼠窜,一片狼藉。
“太后!”陆蓉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急迫道,“王爷的大军一定也向着京城来了,只是可能来得慢了些!此刻唯有……唯有将玉玺带出宫去,交给王爷!只要有玉玺在手,就能诏告天下霍家军谋反,贤王便可名正言顺清君侧!”
太后猛然转头,目光落在陆蓉月的脸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回握住陆蓉月的手,喃喃自语:“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陆蓉月将太后扶起来。
太后匆匆回了寝宫,颤抖着双手,从床头边上的暗格里取出来一个匣子来。
里面装着的,是她之前从皇帝那里拿来的玉玺。
她将匣子塞进陆蓉月怀里:“蓉月,哀家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够快快找到祁儿……”
“蓉月明白!一定不负所托!”陆蓉月抓过玉玺往怀里一塞,提起裙裾就往外狂奔。
李公公告诉她,前门已经被霍家军占了,让她往御膳房那边的方向跑,那边有一个年久失修的狗洞,可以从那里出去。
情急之下,陆蓉月也只能从狗洞钻出去了。
可就在她艰难地爬出狗洞的时候,她的裙裾突然勾住狗洞口的荆棘,连累她被绊了一跤。
“啊”
她怀中匣子突然滑落,“砰”地砸在青石板上,匣子打开,里面的东西骨碌碌滚了出来。
“玉玺?”
一声惊呼从楼上传来,一名虎头虎脑的愣头小兵瞪大了眼睛,连忙扯着嗓子大喊,“喂!你们过来看啊,这是不是玉玺!”
陆蓉月急忙捡起玉玺,也来不及塞进匣子里了,抱着就要跑。
“是玉玺!有人偷盗玉玺!”
“抓住她!”
陆蓉月耳边传来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涌上心头,拼了命地往前跑。
嗖
忽然,她感觉心口一凉,往前一扑。
脚步停了下来。
她缓缓低下了头,去看。
一支羽箭穿透她的心脏,将她钉在宫墙上。
鲜血浸透了她华丽的宫裙,在地上洇开了血色。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她的声音混着血沫,像破了洞的风箱。
最终,她手松了,玉玺还是滚落到了地上。
后面传来了马蹄声。
“侯爷,此人偷盗玉玺出宫,已被射杀。”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