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月,乌云如墨般堆叠,将城楼染成阴森的剪影。
萧祁觉得是霍雁行有求于自己,于是姗姗来迟,挥手命侍卫守在楼下,独自上了城楼。
守城军士认出他来,虽然有些不合规矩,却也只能让出观景台。
萧祁刚踏上城楼,颈间忽然一凉,一柄寒刀已架在喉头。
刀刃在皮肤上压出淡淡的红痕。
“把解药给我。”
背后传来一个令人胆寒的声音。
萧祁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却强作镇定。
论武功,他自然不是霍雁行的对手,但此刻解药在他手中,他不担心。
“霍雁行,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这是以下犯上?”他梗着脖子开口,却在刀刃又逼近半寸时,喉间发紧。
刀锋几乎要刺破皮肤,渗出的血珠洇湿了衣领。
萧祁终于动了怒:“你当真敢杀我?”
霍雁行从阴影中走出,浑身墨色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眼底寒芒如刃:“陛下尚且与你有几分兄弟情谊,但对不起,我没有。你招惹了我的家人,就得付出代价。我再问你一遍,解药呢?”
“你若逼死我,”萧祁咬牙,“陆青鸢活不过七日。”
霍雁行握刀的手微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深吸一口气,终究将刀刃收回半寸。
萧祁卸了力,后背冷汗已浸透中衣,心中暗骂霍雁行是个疯子,面上却仍端着架子:“哼,只能怪你们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你们去查我的门客,我何需出此下策?霍雁行,混官场,做事别太绝,对你没好处。”
“说吧,你要什么?”霍雁行不想再与他废话。
萧祁拍拍手,唇角勾起一抹阴测测的笑来:“很简单,放了元奇,坐实他元家少爷的身份,既往不咎。我自会奉上解药。”
“贤王这个算盘倒是打得精。”霍雁行冷笑,“且不说保下元奇要费多少周折,我如何信你?若是你给的毒药是假的呢?”
“我堂堂王爷,岂会骗你?”萧祁恼羞成怒,“用一个幕僚换你夫人的命,你不吃亏。今日是她中毒第一日,还有六日,你最好想清楚。明日将人带到王府,我自会派人送解药。”
说罢,他甩袖欲走,却见霍雁行如鬼魅般闪到面前,漆黑身影几乎将他笼罩。
“萧祁,记住你今晚的话。”霍雁行逼近半步,将他逼到城墙边缘,俯瞰城下深不可测的阴影,“若我放了人,你却食言……纵你是贤王,我也能让你死得无声无息,连太后都查不出端倪。”
话音未落,他转身纵身跃下城楼,黑色衣袂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霍雁行落地时,瞥见巷口一抹月白色身影。
竟是方词礼。
他立于阴影中,显然已在此等候多时。
“如何?”方词礼开口,声音低沉。
霍雁行简明扼要地将萧祁的条件说了一遍。
方词礼皱眉:“你当真要放了元奇?那人身负多条人命……”
“不过是缓兵之计。”霍雁行眼底掠过狠色,“先稳住萧祁,待拿到解药,再慢慢算账。元奇的罪证,日后总能再查。”
他忽然转身,直视方词礼:“陛下跟我说过,你年后要去金陵?”
方词礼一怔,旋即点头。
霍雁行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难得郑重:“做个好知县,守好城中百姓。”
方词礼还没反应过来,霍雁行就已大步流星地走了。
次日,霍雁行早早入宫,无人知晓他与皇帝密谈了什么。
午后他便去了大理寺,径直提出要人。
赵衡看着他冷肃的脸色,未敢多言,他又有皇帝的密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