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里最后的画面,是和霍雁行在院子里散步、一起看烟花,只记得当时觉得此情此境应当再喝点酒。

于是她兴致勃勃去了后厨,挑了两坛梨花白,霍雁行带她飞到屋顶,两人喝着酒说话,再往后就不记得了……

松烟试探性地问:“夫人,您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陆青鸢摇头:“一点都不记得了。”

珠霞嘴快,像连珠炮似地开口:“昨夜您和侯爷上了屋顶喝酒,喝着喝着就醉了。侯爷好不容易将您扛回房,我和松烟本要给您更衣,没想到您拽着侯爷的衣裳不松手,把侯爷的上衣都扯开了!”

“啊?”陆青鸢瞪大了眼睛,“然后呢?”

珠霞脸红起来,眼神瞟来瞟去,小声道:“侯爷把您抱回床上,谁知您一个翻身,骑在了侯爷身上,嘴里还说嚷嚷着要骑马回辽东……”

天塌了!

陆青鸢猛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呜咽道:“早知道,我昨日就不喝酒了!”

“夫人,这句话您上次也说过。”松烟在旁边默默提醒。

陆青鸢从被子里伸出脑袋来,指责她的两个贴身丫鬟:“你们为什么不拦着我!”

松烟和珠霞面面相觑。

其实,她们也想拦来着……只不过侯爷一个眼神就把她们给支出去了。

松烟补充道:“不过后来您就没闹了,侯爷一直看着您睡着,不过那会儿已经下半夜了,侯爷出来的时候,肩膀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他处理完伤口就去上朝了……”

陆青鸢听着,再次把脑袋埋进被窝里。

也就是说,她折腾了霍雁行一宿。

这回,她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

昨夜一宿未眠,霍雁行却精神抖擞。

上朝时他的思路格外清晰,一连怼的几个贤王党羽哑口无言,整个人透着股少见的锋锐与畅快。

乾清宫当值的小太监瞅着他背影,拽了拽王福的衣袖,疑惑道:“干爹,您瞧镇北侯是不是在笑啊?好生吓人,怎么会有人一边骂人一边还带笑呢?”

王福抬眼望去,只见霍雁行面带春风,定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用拂尘敲了敲小太监的头:“少瞎琢磨,好好当你的差。”

退朝时,霍雁行刚迈出殿门,便见前方不远处正是方词礼。

他快走几步,与对方并肩而行,假装无意地问道:“方大人今日怎的这般沉默?”

方词礼侧头看他,拱手道:“并无他事,只是今日有些乏了。倒是侯爷,瞧着精神格外好。”

霍雁行“唔”了一声,指尖松了松衣襟,露出脖颈间几道淡淡的红痕。

那是昨夜,他将醉意朦胧的陆青鸢从屋顶抱下时,她因醉酒意识不清,双臂紧紧缠住他的脖颈,指甲在皮肤上抓挠出的痕迹。

此刻,那抹红痕落在方词礼眼中,却格外刺目。

“这天真是秋老虎发威,前几日还凉飕飕的,转眼又热起来。”霍雁行说着,余光瞥向身侧人。

方词礼收回目光,语气淡淡:“死灰复燃而已,冬天很快就要来了,侯爷往后还是多穿点吧,别着凉了。”

言罢,他一甩衣袖,径自往前走去。

霍雁行不以为意,冷哼了一声,回府去了。

十月二十五,放榜。

陆青鸢起了个大早,特意到霍家宗祠上了一炷香,保佑凌韬和霍云旸能榜上有名。

霍雁行虽未多言,却也早早起身,吩咐小厮去贡院门口等候,一旦有消息便立刻回报。

自陆青鸢生辰之后,霍雁行似乎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每晚都睡在主屋。

虽说仍是一人睡大床一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