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即将启程时,薛广白突然喊了声:“陆青鸢。”

“嗯?”陆青鸢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薛广白笑得灿烂:“今日我很欢喜。”

他平日里的笑总觉得掩盖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看不真切,只知道他是薛七公子。

可这个笑容顿时让陆青鸢将他与记忆中的小泥鳅逐渐重合。

除了在辽东的时候,在金陵的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难得快乐的时光。

没有虚与委蛇的假笑,没有觥筹交错的饭局。

没有源源不断的后宅争斗,没有变化莫测的人心。

只有金陵的乌篷船、青瓦片和看不尽的秦淮河。

她心中一软,也柔声道:“那就祝薛老板每日都如此欢喜。”

此时,就在马车上方的树枝上,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树枝郁郁葱葱,将霍雁行的身形挡得严严实实。

可他的脸色比这黑夜还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