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京城之中也有不少达官显贵,家里养着府医,但仅限于给主子们看病。

谢府在这一点上,算是厚道的。

姜鸢特意走到了采月身边,将身上的香囊稍微打开了一些。

府医给魏嬷嬷诊治完,“夫人,魏嬷嬷没有大碍,只是年事已高,稍微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李氏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这魏嬷嬷可是她的奶嬷嬷。

普天之下,也只有她对自己好了。

“那麻烦大夫开药吧,不拘什么药材,都要最好的。”

“是,夫人。”

就在这时,府医眉头紧紧皱起,“夫人,请屏退左右,我有一事不得不说。”

李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既如此,大家外面稍后。”

在谢府的后院之中,李氏是说一不二的。

姜鸢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喜意,带着采月慢慢地退了出去。

采月心中还有些惊魂未定,手一直牢牢地抓住她,“姑娘,我不是有意撞魏嬷嬷的,还望姑娘在夫人面前美言几句。”

闻言,姜鸢抬头看去,只见她发髻之中那插着的簪子,可真是相当碍眼。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心里有些恼怒,也有些复杂。

两年前,谢晋强势占有了自己,分开了她与沈元州。

从此以后,她就好像是大海之中漂泊的一根木头,无处可以依靠,又得时刻注意狂风暴雨的洗礼。

然而,她心中一直有一个念头。

她与沈元州之间即使再无可能,可儿时一起长大的情义是在的。

于自己而言,沈元州就是心目中的那道光。

她从来都是将他当成夫君看待的。

面对谢晋,她确实毫无办法。

可今时今日,她要面对的是采月。

她不想让任何人再抢走属于她和沈元州的东西,何况,这东西还是自己和宝宝安身立命的根本。

若是离开了谢府,银子是很重要的。

谢晋只说愿意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捧到自己面前,可他却从未将银子捧过来。

由此可见,只有手中握着银子才是唯一真理。

“采月,夫人深明大义,定不会因为区区小事而对你怎么样的,何况,你的卖身契不是在世子手中?”

采月可一直都是谢晋的人,这一点她心知肚明。

姜鸢轻轻拍着采月的肩膀,视线却直勾勾地看着屋子里面,希望一切皆能如愿。

虽然如此,采月却一直不能安静下来,心里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

她怎么就那么不小心,撞倒了魏嬷嬷!

姜鸢劝说了几次,见其一直心浮气躁的便也不想再劝了。

这里终究是李氏的地盘,她的模样,便是无事也会令人觉得心中有鬼。

趁着采月不注意,姜鸢借着起身的功夫,又将香囊给合上了。

大约一盏茶功夫,门终于打开了,姜鸢又被叫进去了。

李氏按照往常一样,端坐在上首,只不过,身上却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怒火。

“夫人,魏嬷嬷身体还好吗?晚些时候我吩咐厨房备点鸡汤,到时候让采月给嬷嬷赔罪。”

李氏一声不吭地坐着,闻言,只掀了下眼皮,见姜鸢一身素衣,神色缓和了一些。

看到一旁的采月,竟然带着一支石榴红的簪子,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用力地掷出了手中的茶杯。

“啊!”

茶杯之中热水滚烫,直接浇到了采月身上,烫得她惊叫出声。

自姜鸢来到谢府之中,便一直都是采月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