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坐直了身体,声音冰冷。“那女子现在何处?”

十七顿了顿,“属下一一探查府里的值班护卫,发现这一个月中,有几个人形迹可疑,明明不需要当班,却主动地跟人换了。”

“属下觉得其中有诈,便拿下了他们,分别审讯。”

“审问得知,这几人就是当日替魏嬷嬷办事的。”

“他们说,当时并不知道轿子里的人是谁,只听魏嬷嬷吩咐,将轿子抬到了城外的一处悬崖。”

“听魏嬷嬷当时与轿中女子所言,轿子里的人,绝对不是姜姑娘。”

“而是与侯爷相关之人。”

十七抬起头,看向谢晋,“属下已将魏嬷嬷擒下,世子要不要亲自盘问?”

魏嬷嬷是夫人的心腹奶嬷嬷。

查到这里,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撬开她的嘴。

谢晋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眼中却闪过一丝寒意,“她在何处?”

他的声音像从冰窖里传出来一样,“我要亲审。”

“是,属下立刻去准备。”

……

傍晚时分,刘婶子乐呵呵地过来接虎子。

院子里多了几张生面孔,她脚步顿了顿,目光在沈文从一家人身上打了个转。

“哟,妹子,家里来客了?”刘婶子好奇地问。

姜鸢正看着沈文从媳妇吴氏收拾东西,闻言抬头。

“不是客,是我新买的人。”

刘婶子愣了一下,随即了然。

也是,姜鸢这细皮嫩肉的模样,看着就不像是能干重活的。

虽然不能理解花钱买人干活,但若是姜鸢的话,她就觉得挺合理的。

往后,她还得一个人带孩子,确实是很辛苦。

“哎呀,那可太好了!”刘婶子真心替她高兴,“妹子,如今有人搭把手,你也能松快松快了。”

她说着,从挎着的篮子里摸出一小捧还带着水珠的菱角,直接塞到旁边的吴氏手里。

“喏,给妹子尝尝鲜,刚摘的菱角,脆生着呢,味道顶好。”

吴氏有些无措地看向姜鸢。

姜鸢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对刘婶子道:“多谢婶子想着,还特意送东西来。”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刘婶子摆摆手,凑近了些,脸上带点热络,又有点不好意思。

“妹子,婶子……想请你帮个忙。”

姜鸢挑眉:“什么忙?婶子直说就是。”

刘婶子搓了搓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今天是采茶制茶的最后一天了,我寻思着,接下来也闲了,就……”

她顿了顿,看着姜鸢,眼神带着点期盼。

“就想跟妹子学几个字。你放心,婶子给束脩,不白学!”

姜鸢闻言,不在意地挥挥手。

“嗨,多大点事儿,婶子想学是好事啊。”

“咱们乡里乡亲的,说什么钱不钱的。”

刘婶子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态度异常坚决。

“那不行!必须给!”

“妹子,你听我说,这钱你必须收下。”

“你想啊,我要是不给钱就跟你学字了,这事儿传出去,保不齐就有那脸皮厚的也跑来让你白教。”

“到时候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应不应?应了,你哪有那么多工夫?不应,人家背后还不得戳你脊梁骨,说你小气,看不起人?”

“听婶子的话,收下!这点钱不多,我去做几天零工就回来了,咱不能因小失大,坏了名声。”

刘婶子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却条条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