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好了这件事情,顾思思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了。

神情很明显地放松了。

见状,萧沛之心里越发感觉堵得慌。

但是过犹不及,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要不到的。

有的是时间。

……

皇宫祥羽宫中,熏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那股子山雨欲来的压抑。

所有的宫人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出现一些不应该有的声响。

反而是皇贵妃,她是最轻松的。

她正端坐在上首的紫檀木椅上,凤眸微垂,指尖轻轻摩挲着鎏金的茶盏盖,神情瞧不出半分波澜,镇定的有些吓人。

宸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在殿内来回踱步。

“母妃,这可怎么办啊?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外公?他兵权被收回,马上就要去岭南流放了。若是外公真的去流放了,一切可都完了!”

宸王眼里闪过一丝痛恨,明明皇位近在咫尺了。

“这太子,他简直就是个扫把星!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母妃,当时就应该趁着他小的时候,直接要了他的命!”

“啪”

一声脆响。

皇贵妃面无表情,手中的茶盏被她狠狠掷出,不偏不倚,正中宸王额角。

滚烫的茶水混着碎瓷片,溅了宸王一身。

“废物!”

皇贵妃的声音淬了冰。

“本宫教了你多少遍,遇事要冷静!你这猴急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

“何况,我们并未输!”

宸王捂着瞬间红肿起来的额头,鲜血顺着指缝渗了出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皇贵妃,眼圈都红了。

“母妃,您下手也太狠了…庆国公,那可是您的亲爹啊!您当真一点儿不心疼?”

“心疼?”

皇贵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

“若你能坐上那个位子,区区流放算得了什么!便是让他官复原职,也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

她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宸王被她的气势所慑,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

“可…可现在太子风头正劲,朝廷之中很多官员都很支持太子,父皇又开始偏袒太子了,如今,庆国公倒台,此消彼长,这东宫是越来越稳了。”

皇贵妃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缓缓坐回椅中。

“哼,能稳坐太子之位至今,你以为单靠那点所谓的父子情分就够了?”

她语气中带着不屑,“如今这牌局,是变了些规则,但还没到咱们直接出局的时候。想翻盘,也不是全无机会。”

宸王闻言,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母妃!您…您还有什么妙计?”

皇贵妃冷冷瞥了他一眼。

“本宫倒要问问你,事到如今,咱们手里,还有什么牌能打?”

宸王拧着眉头,苦思冥想,脸都快皱成了苦瓜。

“母妃…这…咱们还有什么牌啊?”

他哭丧着脸。

“不知不觉,六部的人几乎都快被太子渗透完了。外公也倒了,咱们在朝中,简直就是寸步难行啊!”

“母妃,若是夺嫡输了,可一切都完了,儿臣还不想死啊!”

“没用的东西!”

皇贵妃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眼底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

“本宫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脑子呢?都喂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