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灏趴在栏杆上远眺山城,视线穿过纷飞漫舞的黄叶。

“赌苏瑶多?久能赢。”

“你应该专心一点。”

姚樱放出感知触角侦查着,“否则苏瑶费劲抢回旗子,这边搞砸了,你就自?杀吧。嗯,来人了。”

话音落下,大家都?感受到了逼近的陌生精神力。

三道身影由?远及近,停留在了半空中?,在山涧飞瀑的正上方,也?就是它们所在的连廊外?面?。

六个人对?视片刻。

江灏挑起眉,“……所以没人想说点什么?”

那三人显然是来抢旗子的。

他们的视线在走廊的光圈上扫过,却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

其中?一个金发男人冷笑起来,对?着江灏投来蔑视的目光,“不?在水里,你什么都?不?是。”

江灏叹了口气,“我真的不?在乎。”

说着背过身去坐在了栏杆上,似乎都?不?想理他们了。

“你们把旗子藏起来了。”

另一个金发女人扬起下巴,目光紧盯着秋彤。

因为它是唯一一个在光圈里面?的。

一头红白色鬈发的青年瞥了她一眼?,看起来也?不?打算和她多?说。

金发女人吸了吸鼻子,接着轻声冷笑,“你们这些脏东西就只?配烂在路边”

……

苏瑶在返程的路上联系了主办方。

她问了一个刚刚就好奇的问题,“……你们是不?是找人用?某种空间能力,将某个高度之上的毒气都?转移走了?”

“是的,公爵阁下。”

接听语音的员工毕恭毕敬地说道,声音里还有一丝颤抖。

苏瑶只?以为他是在害怕,无论是怕她还是怕她和谢伊折腾出来的致命毒气。

也?都?能理解。

等她回到自?家区域时,一切也?乱套了。

横跨山壑的仿木质连廊上,遍布着被通红如火的菌柱。

密密麻麻的红茸像是瑰丽的珊瑚丛,又?像是放射的火焰,几乎填塞了廊桥里的每一寸空间。

从缠绕金丝的木地板上,一直延伸到横梁与屋顶上,还爬满了檐下精致的玻璃灯笼。

那些彩色丝绸灯身和水晶骨架都?被黏腻的菌丝覆盖,再不?复先前随风摇曳的轻巧。

远远望去,那些火红而丛生的宛如肉|棒的菌子,将整座廊桥完全覆盖,乃至连接着山路的两端入口,也?都?被完全填满。

乍看也?像是无数只?竖起的手指,就被胡乱地堆在了一起。

在下方的山壁间,一条横生出的粗壮树干上,趴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那人的胸腹被树干抵住,脑袋和四肢都?向?下垂落着,像是被对?半折了起来,长长的金发被血染红在风中?舞动。

苏瑶从旁边经过,发现她的身体正在化掉。

就像不?断融出油的蜡烛。

金发女人的眼?窝仅剩下两个空洞,周边血迹已然干涸,口中?还不?断吐出血流,混合着各种脏器的碎块。

她不?是在反胃呕吐,而是完全失去了意识,那些东西正自?行从嘴里滑落出来。

腰间的伤口里也?掉出了一截肠道,肠子的末端看起来正在自?行溶解。

“……好吧。”

苏瑶摇了摇头。

她知道是秋彤觉醒了。

放开精神力只?感觉到江灏和姚樱在远处。

她晃晃悠悠地飞过去,停在一大片火红的菌棒前,“旗子还在你那里吗?”

“在。”

那些蘑菇里传来了闷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