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从殿内迎出来,却一眼看到天乾怀里的瘦弱中庸,神色极快地愣了下,旋即立马低下头,并往退了一步,让沈长冀抱青令从她面前进了内殿后。
身体被温暖的空气包围,随后又被轻轻放下,青令这才试探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抱到了一张了美人榻上。
那榻上的褥子也不知是用什么料子做的,摸着极滑极舒服,还泛着丝滑的光,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顷刻就将青令身上洗得发白的薄袄衬得宛如一块破布。
青令注意到那华贵的褥子似是沾上了自己身上的脏污,立马跳起来,却猛地脚踝突然一阵剧痛,身体失去平衡。
“小心。”
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穿过他的腋下,一举将他牢牢抱稳,二人胸膛贴上大半,对方身体的热度似瞬间从那相贴的大半腰腹传了上来,占据了他大块微凉的身体,让青令的身体不禁被激得微微一抖。
“对、对不起……”青令十分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实在太没用了,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并且羞愧地低下头,脑后长发分开一线,露出了一小块纤长雪白的后颈肌肤。
笨拙迟钝的青色雀鸟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在昏黄的烛火与男人愈来愈深的目光下,毫不设防地暴露出自己的纤弱的后颈。
像是一块掉进虎窟而不自知的肥美可口猎物。
明明对方身上没有坤泽的信香,可天乾此刻口中用来标记坤泽的犬齿却酸痒了起来,想要去刺破什么,后颈也火一般泛起灼烧,琥珀龙鳞的信香几乎要冲破他理智的束缚从腺体倾泻而出,只想去疯狂侵略怀里什么也没意识到的瘦削自卑中庸。
沈长冀隐秘咬紧了后槽牙。
“殿、殿下,我身上脏,会弄脏你身上……”
被重新扶着坐下,青令心里还是不安,可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看到沈长冀蹲在他脚边,亲自为他褪下了被雪水洇湿的鞋袜。
而他脚踝肿起来的雪白右足沦入粗砺深色大掌之中,宛如可供被对方肆意把玩的小巧玉器。
对情事毫无了解的青令只发自本能地为这个动作而感到慌乱无措且莫名羞耻,更别说在场除了他们二人外还有别人在。
“殿、殿下,别……”
可还不等他抽回,单膝跪地的沈长冀仰起头,牢牢握着他的一只足,眸色深沉,语调温和却绝无否拒余地地强调道:
“青令,孤曾说过,你当唤孤皇兄。”
第16章 狩雀10 温柔包容
那黑眸里骤然迸出的强势让青令一怔,可还不等内心生出任何怀疑,他就听到沈长冀语调一转,轻叹一声:“罢了,看是我沈长冀德行卑浅,还不配做青令的皇兄……”
青令一愣,旋即马上结巴解释说:“不、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长冀仰头问:“那又是何意?”
青令一呆,随后自卑地低下头,“殿、殿下,所有人都知道我根本不是什么皇子,更不是你的皇弟,我只是…只是个……”
见不得光的杂种罢了。
在冷宫里与无数嘲笑讥讽和拳打脚踢一起落在他身上的这几个字,如硬石一样梗在青令的喉咙,难以吐出口。
“就算你真的不是,也可以和元聿一样,唤我皇兄。”
一直捂暖他双脚的两只大掌松开,轻轻送入刚送来的微烫却温暖至极的热水之中,高大的天乾一边用大掌掬起一捧水浇在他细瘦的脚踝上,仔细而温柔地为他洗去上面的污渍,一边温和开口:
“只要你愿意,这将永远不会变。”
不知是水的热度疏散了被冻麻的脚地都血流,还是沈长冀的这句话的原因,青令那一刻眼眶酸了,心里也似有什么在慢慢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