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沈元聿却发魔般大吼:“不要碰我!我自己能走!”

随后便愤怒地大步要走,可在与沈长冀背后的青令擦肩而过时,注意到沈长冀一直默默伸出一只手向后护住身后的人,沈元聿眼睛中射出射恶毒的光,看向青令时,目光怨毒得像一把锋利匕首,像想在青令身上生生剜去一块肉去。

吓得青令一抖,愈发在沈长冀背后埋起脑袋,不敢再看沈元聿一眼。

“好了,元聿已经走了。”

掌心被扯了扯,青令这才发现沈长冀的一角衣袖不知何时被自己攥在手中,他顿时慌乱地撒开了手,并把头压得更低,“对、对不起……”

一件温暖柔软厚实的披风从天而降,将青令严严实实罩住,顷刻便将冰冷刺骨的空气隔绝在外。

青令正呆呆地抓着毛绒的披风,耳边同时响起温润徐徐的一句:

“你经常把‘对不起’挂在嘴边吗?”

“…什么?”

青令下意识抬头。

四目再度相对。

面前的男子没了披风,在覆了雪的朱红宫墙前,身姿挺拔如竹如松,一身白色长袍,看似平平无奇,可仔细瞧,便能发现袖口衣摆皆绣着精致的金线蟒纹,愈发衬得其气质低调中矜贵奢华。

而男人此刻正微微低下头,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披风的系带,动作轻和地在他的锁骨前编了一个结,眉眼温静平和,宛如冬日的和煦日光。

“就和之前你撞过来时一样,在还没有搞清到底是谁撞了谁前,你也下意识对我道了歉。”

系好带子,沈长冀收回了手,“是以前经常发生类似的情况吗?不管是谁对谁错,最后都是你承担所有责任。”

青令的鼻子猛地一酸。

那一刻,他几乎都要以为沈长冀知晓自己在冷宫的一切。

可马上,青令就意识到这不可能。

面向无数百姓敬仰,辅治这浩荡天下而日理万机的堂堂太子殿下,怎么会有空注意到身后荒寂的冷宫里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东西的生平过往呢?

是他僭越了。

“没、没有的……”青令磕磕碰碰地回,头愈发往厚实温暖的披风里缩,愈发衬得那巴掌大的脸又小又可怜。

而青令身为中庸,闻不到信香的存在,此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一个普通的动作在天乾的眼中而言,意味着什么。

看着对方正无意识地往浸满自己的信香里披风里躲,像是极依赖信任那披风的样子,那沈长冀的胸腔里似有什么在膨胀,袖子下的一根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

天乾原本正要涌出狂热的眼神,在看到青令怯弱不安的表情时,又马上被什么束缚住。

沈长冀悄悄咬紧后槽牙。

还不到时候,等一等,再等一等。

而低着头的青令丝毫没有注意到头顶凝望着自己的眼神变化,踌躇不决着,最终鼓起勇气,舌头打结般道:“太子殿下,前日湖边,还有昨日废殿之中,若没有您,我肯定活不到如今,青令无以为报,只能……”

咬了咬牙,青令像终于决定了般,眼一闭,提起披风下摆,弯曲膝盖,便直直腰跪下去。

可他的膝盖没有沾到雪地。

“不用如此。”

青令被一双大掌扶起来,仰头便看见沈长冀温和地道:“其实我也有过错。作为嫡亲兄长,是我没有没有约束好元聿,害得你掉进冰湖,之后又让他寻仇于你,此事我也有三分过错。”

青令呆住了。

这辈子还没有听谁对自己道过歉,因为他从来都是那个被欺负,被要为对方过错道歉的对象。

而现在有人竟然对他公开承认他的错误,是他没有约束教导好亲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