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安平帝的突然到访善渊并不多诧异,他保持着冷漠的神情行礼,他本就不是大盛人,对皇帝没有什么尊敬,更何况安平帝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是威胁他的人。
本不应该久留的安平帝今日不知怎么了,他并不在意对方的冷漠,兀自在他对面坐下,突然说道:“听说你最近与澜清走的挺近。”
没想到安平帝会是说这件事,善渊心里咯噔一下,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太子殿下聪敏温和,臣知太子殿下一手丹青便是名家也得叹上一叹,便时不时登门讨教一二。”
这话真假掺半,善渊摸不透安平帝说这话的意思,说的理由也尽数将主动方揽到自己身上。
“澜清的丹青的确不错。”安平帝似是感同身受一般赞同道,“那孩子从小便喜静,几个皇子里他是最像他母亲的,也是最合朕心意的。”
“太子殿下是个很不错的储君。”善渊模棱两可的应和着。
安平帝轻笑一声,淡淡道:“但他不适合当皇帝,也当不了皇帝。”
“陛下这”
“好了,别认真,朕就过来找你聊聊闲。”安平帝望着漆黑天幕,“若是没当年那一遭就好了。”
善渊没有接话,他看出来了,安平帝是受了什么烦闷,想找人发泄一下。
果然没有得到回应安平帝也没说什么,兀自喃喃了几句听不清的低语,站起了身,“是朕叨扰国师休息了。”
“臣无事。”善渊顿了顿,想到商澜清对安平帝的在意,又添了句,“只是陛下应当注意身体。”
“朕知道了。”安平帝笑着走出了摘星殿。
……
回忆起这件事,善渊看着安平帝神情复杂难不成老丈人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简单解释后,慧恩看俩小孩,“吃了解药就等着行了,你们也早些休息,明日一同启程去昆山县。”
这边老的小的半死不活的都就寝躺下了,另一边昏暗的环境里却有一群人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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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天日的地下空间里,石壁上燃长龙般的灯火,一个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身影走上中间搭起的高台,他转过身来揭下斗篷的帽子,露出下面戴着面具的脸。
“天耀九黎,光复九黎!”
男人振臂高呼,高台下跪俯的人也喊着同样的话,在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里回荡。
“九黎子民们!我们因为中原的皇帝在这个地方蜗居了百年,我们祖先软弱无能不思反抗,但我不能!”男人指着身后,高台下的人点上火龙,很快原本黑暗的角落也明亮了起来,成片的棺材立在那里,阴森诡谲。
如果闻幼卿在这里就会发现,这棺材的摆放与他在边城地宫里见到的太阳墓一模一样。
“他们是九黎曾经的王,也是九黎的罪人,今天我就要用他们毁灭来见证九黎的光明!”说着他抬手一挥,莫名的棺材上就燃起大火,很快漫延开来,不过几瞬的功夫那里剩下的只有一片灰烬。
“天耀九黎,光复九黎!”台下的人再次高呼,男人听着一声声不绝于耳的声音,胸腔里的豪情似要满溢出来。
可面具下传来火烧撕裂的痛感,那些激昂的情绪就像是被一盆冰水浇灭,他从高台上走下来,侍卫急步走过来俯身在其耳边道:“王,已经布置好了。”
“很好。”男人扶着面具,发出怪异的笑声,“小云到了吗?”
“算了算时间已经快到苏州府了。”侍卫说道。
“那就好。”男人握紧拳头,他摘下面具,面具下露出的一片狰狞斑驳,那是他为了得到九黎族神力的代价。
侍卫不敢多看男人的脸,低着头退下,留男人一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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