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第一反应是愕然那双藏在薄薄镜片后的金色眼瞳里闪过的是不容错辨的惊讶和错愕,接着下一瞬,他毫无遮掩地笑了出来很轻的一声“哈?”,像是听到了什么格外可笑的东西。

非常的真心实意的笑容。

至少降谷零看不出有半分的虚假。

“所以,拐弯抹角地过来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你的真正目的是这个?”

“让我来猜猜看……所以,波本你会是卧底么?”

羽渊千秋眉眼弯弯,状似思索:“你猜到加拿大在临死前可能会把你的身份暴露给我,所以才在这里想要试探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又是不是和你一样的卧底?”

他慢悠悠地用食指敲了几下桌子,而后身体微微前倾向他逼近,狭长深邃的眼眸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可以告诉我么?是这样的么,透君,或者说……zero?”

这是一个完全无可指摘的应对。

口中说着状似亲昵的玩笑一般的话语,透过那双眼睛望过来的却是极强的压迫感……降谷零的心不可避免地向下坠落了一瞬。

“zero”这个外号从羽渊千秋的口中这么叫出来给他一种强烈的不适感,但很快,原本向前的身体又重新挺直了回去:“这是反问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也可以当做是?”羽渊千秋笑道,态度相当暧昧:“有关我的身份问题,你是什么样的身份,那我就是什么样的身份。至于加拿大当初在天台上还说了什么……今晚从我这里问了这么多的问题,zero你也该回答我一两个简单的问题了吧?空手套白狼可是不可取的。”

“那么zero你呢?”他将问题重新抛了回来,还在继续用“zero”这个称呼来催促着他回答他一向都很敏锐。

他的态度似乎在向他表明另一种暧昧的暗示:如果他是卧底,那么他也是。

如果要确认他的身份,那么他必须也将他的身份彻底明牌、明示给他,而“zero”这个称呼,此时此刻也是一种“砝码”。

这样的回答原本是在降谷零所预计的“不可能”的那些反应中的一个假如羽渊千秋真的是卧底。

但降谷零将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彻底缩了回去。

“你这是在反过来诈我么?”他冷淡道,态度似乎和之前毫无变化:“那么我的回答也和你一样如果你不是,那么我也不是。”

“顺便,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别再这么叫我,我很讨厌这个外号。”

在做出这个回答的时候,两个人都知道了这个问题最后的答案。

答案是“不是”。也只会是“不是”。

他已经彻底预见了这个问题的失败。

“抱歉抱歉,我有点好奇嘛。”

羽渊千秋毫无诚意地笑了笑,“毕竟波本你又是猜测我的身份,又是对于加拿大的真实身份毫无反应,还在猜测他当初都有说了什么……所以你真的不是卧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