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珠泣不成声。

“老幺啊,你记下,我们宋家台这些所有姓宋的孩子,都要侍奉明珠!”老村正专门交代儿子,“谁要是敢违背,那就逐出门墙!”

宋老幺表态:“爹,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人欺负明珠的!”

宋明珠再也忍不住,趴在老村长的被子上,失声痛哭。

“五爷爷,对不起,是我没用!”

“我没有早点发现您身上的病痛……”

“也没有早点想到做药出来……”

“哪里,这是老天爷要收我,关你什么事呢?”老村正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摸摸宋明珠的脑袋,道,“其实老天爷也待我不薄了……”

他这辈子挣了这么大的家业,三个儿子都有出息,大孙子已经看到了希望,其他几个孙子看着也不差,他还得到了皇帝的褒奖,享了好几年的福。

不差了,真不差了。

“生死有命,只望你们能够团结一心,眼光长远,将宋家台发扬光大,我就……”老村正的眼睛里含着望子成龙的期盼,“真正放心了……”

到时候去到老祖宗跟前,他也长脸。

老村长说完宋明珠的事儿,就让父女俩走了。

村里人听说老村长精神好了一点,都猜到了情况,纷纷带着孩子们来跟老村长告别。

“村正,当年是我不明白,不听您的话,给您痛打了一顿……”曾经的懒汉流着泪道,“您现在看到了吧?我家的日子过得可好了!”

“啊,以后也对婆娘好点。”老村正就道。

“我一直记得您的话呢!”老大不小的汉子呜呜哭着道,“我不敢的……”

二牛婆婆也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来了。

她老伴儿早几年前就死了,大儿子一家人数十年没有音讯,根本找不到人。

大孙女得知了消息,直接学宋明珠之前离家出走那样,去了县里。等丧事全部办完了才回来,全程连面都没有露。

“老村正,当初是我错了……”二牛婆婆在老村正床前抹着老泪,哭诉道,“我真的错了,让老大跟老二兄弟俩离心,又让宋榴跟老大两口子离了心……

我老了,也不行了,就这几天了!

我就想求老村长您一件事,您能不能……让宋榴……回来送送我?”

老村长刚开始还真以为这老虔婆悔改了呢,听到后面的话,呵呵笑了。

“你呀,还是没搞明白宋榴的性子。”老村长毫不留情地戳破这老虔婆最后一点脸面,“你不是想着让宋榴回来送送你,你是还记着宋榴当初说要给你家老大五两银子的事儿,觉得你家老大不回来,你有权利去收那五两银子!”

对着蠢人,老村正不想浪费自己的力气。

“宋榴爱给不给,那五两银子都跟你没关系!你省省吧,再作妖,就让你老二喝西北风去!”

她老二当年就是个蠢的,现在也是个蠢的,看着老娘来作妖,以为自己能占这个便宜。

他们就不看看宋榴如今的样子是他们攀得起的吗?

老村长把人赶走,叮嘱儿子:“以后这家人听话还好,不听话直接撵了!”

自从宋明珠修了三座棉工坊之后,他们自己村的屋子不够住,县里来务工的租屋都租到隔壁村去了。

如今多少人想落户他们宋家台啊!

只要他点头,怕是后山上都能住满!

还想拿捏宋榴,呵!

用了麻沸散之后,老村正的精神好了几天,然后就去了。

村里人有腿的、能走的都来吊唁。宋明珠和她爹披麻,跟着一起戴孝,然后吹吹打打将老村长送上山。

老村正就葬在他爹上一任老村正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