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帽我收了订金的,您要是决定接,订金您先拿去用。”宋长河又道。
这样的话,最后一点顾虑也就没有了。
“那行,我接了!”村正郑重地道。
再推辞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不过呢,这草帽到底要怎么安排,长河你得给我点主意。”村正又道,“长河你可不能当甩手掌柜!”
毕竟之前有宋长河托底,他们只管编。
现在就不同了。
村正既然接了这活儿,就得从头到尾考虑,材料怎么安排、进度怎么安排、每家的量怎么安排等等。
他既不能砸了宋长河的招牌,也不能砸了自己村的名声。
担子一下子就重了。
当然了,村正肩上的担子一向都不轻。
更何况这还是挣钱的事儿。
“老幺啊,你之前不是跟着长河去收过材料吗?你仔细算一算,看看要怎么安排!”村正当场吩咐儿子,“你二哥这回不参与草帽的事,记得把他留空。”
几人一路走一路讨论,很快就到了大榕树下。
村里人都到齐了。
村正爬上刚搭好的戏台,站上去讲话。
“你们各家的草帽,还在编吧?”村正先问。
“在编的呢!”底下有人回答。
因为从去年到现在,宋长河一直在收草帽,所以村里人也一直在编。
编个五顶十来顶就拿去给宋长河换钱。
是以各家各户现在多多少少都有点存货。
“那就好!”村正严肃地道,“现在呢,我有件大事要说!”
村里人都竖起耳朵。
“长河呢,给我们村接了个草帽的大单!有多大呢?非常大!两千顶!”
村里人登时就炸开了锅。
“哇”
“真的?”
“这么多啊!”
村正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这次的货呢,要得比较急,半个月之后就要交一半,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任由大家伙儿慢慢编。
所以呢,我跟长河商量之后,决定由我家牵头来搞这次草帽的事。
材料都由我家出,收的价钱还跟去年一样,大的三文钱一顶,小的两文钱一顶。
你们各家各户可以先想一想,要不要搞。”
去年中秋那一波草帽,当时村里有几户眼高手低的,看不上,没跟着一起搞。
后来见别人拿钱又发酸,到底是悄悄跟人学了怎么编草帽,厚着脸皮拿去找宋长河收。
宋长河仁义,也没说什么。
但村正可不惯他们这破脾气。
“不想搞的现在就可以走了。”村正道。
他发现了,这站在戏台上啊,底下的人干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有几个家伙就在那儿蛐蛐蝈蝈,窸窸窣窣的,欺负他听不到。
可是他看得见呐!
难怪人家都说站得高看得远呐!
他决定,这戏台不拆了,以后就留着开会讲话用!
“怎么样,都想好了吗?”村正又问了一遍。
底下没有人走。
“那行,丑话先说在前头:既然决定搞,那就一切行动听安排!”
每逢大事,村正都要狠狠敲打那些不安分的家伙,目的就是为了统一思想、明确目标、凝心聚力。
“谁要是不听安排,偷工减料、以次充好,扯全村的后腿,让全村人拿不到钱,那就全村人都去他家吃饭!”
这口锅村里可没有人敢背。
“村正,您就放心吧!您说怎么弄,我们就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