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纨当然也瞧见了她,于是朝她招招手,面不改色对徐清翊道:“你那小徒弟来了。”
嫦姝神色有些不自然:完了,师尊跟五师叔在一起,那她该如何支开师尊,好告诉五师叔师尊要对他做坏事?
她在屋檐边停顿几秒,心里一阵忐忑地走上前,先向他二人行了鞠礼,再是想到她师尊身上的伤,忙问道:“师尊,您的伤势如何?对了,弟子带了伤药。”
徐清翊正了正神色,看她手忙脚乱地在储灵袋里翻找,淡然道:“我无大碍,倒是你,受了重罚罢?”
想到她师尊是在说自己放他出阵的事,嫦姝习惯性地摸摸耳朵,轻言细语道:“没,没有,是七师叔他帮弟子瞒下来了。”
“嫦姝,你来便来,还带什么尾巴?”
苏纨未从他二人这番摸不着头脑的对话里多作思虑,目光远远眺到楼下的人堆里。
“啊?”
她稀里糊涂地回首,一眼就瞧见被发现踪迹后,正在卖伞的小摊边东躲西藏的赵余涯,这个不定数令她脊背一僵,连忙挡住她师尊的视线,“师尊息怒!弟子这就赶他走!”
“来都来了,今日难得乞巧,去玩罢。”
苏纨站起身,笑眯眯地把手递给徐清翊。
“去,去玩?”
嫦姝有些摸不清她这五师叔的意图,也生怕她师尊随手一道真元劈出去,然后直接要了赵余涯的小命。
“去罢。”
看着眼前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徐清翊目色柔软,伸手与他十指相扣,薄唇微微动一动。
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经过这一下,嫦姝觉得哪里都奇怪,她好像有些不认识面前的两个人了。
碧湖上小舟飘荡,乌篷边挂着一盏油灯,灯光昏黄,照得坐在舟上的人影温暖。
岸边一排排垂柳下,那身着蓝裙小姑娘急冲冲地往前走,而脸色灰白的玄袍男子跟丢了魂似的,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待走过第六株柳树,女子忽是回过身,一张花容布满怒色,冲到玄袍男子跟前,言辞激烈地说了些什么,未想还没说完,男子就急火攻心,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看样子痛苦得不行。
“师兄,你瞧。”
瘫坐在小舟上的苏纨摇了摇躺在怀里的清绝美人,看戏自然要一起看才有意思。
徐清翊懒懒往那边递了个寒凉眼神,脑海里实则依然在思忖他对他说的那番话这个人……好像知道自己想要毁掉他。
“师兄,你认为嫦姝现在还爱赵余涯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他的思绪。
他只得朝岸边望去,见他那小徒弟渡了些真气给半死不活的赵余涯后,仍是甩手转身就走,与此同时,赵余涯握着她衣袖的手缓慢松开,即便眷恋也没有强留,只待在原地看着她走远。
她还爱他吗?
看着眼前的一幕,徐清翊一时间也分不清什么是爱了。
难道爱是舍弃吗?
他实在是不明白,更不甘心放下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人,一定要是爱才行吗?没有爱不行吗?爱不爱有这么重要吗?
他回过眼眸,青灰的眸里映出青年笑意温柔的脸,心里突然想到:他也会想要这个人爱他吗?
徐清翊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如果他的爱是放弃他,那他肯定是不想要的,他半分都不想要他放开他,他想要他占有他。
所以,即便他不爱他也没有关系。
他亲了亲他被昏黄光影抚摸的轮廓,姿态亲密地贴着他脖颈说道:“赭玄,我不需要你爱我,我也不会爱你,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
原本抱着他的人沉默半晌,再是将他推开了些,他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