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我自诩世间第一,原来是狂妄自大,到头来,身边一个人都没保住。”

他笑得张狂,音色却极度悲呛,如秋风萧瑟。

苏修权那老东西说得对,他这个人,不管怎么重新来过,都是个废物。

难怪他做人做得如此失败;难怪,他只能当个残次品。

他头痛欲裂,摇摇晃晃站起来,忽觉一股钻心的痛遍布百骸。

“师兄,这不怪你,”

李息垣上前扶住他,悲戚道,“是我不好,修为总是不上不下,所以才没能护住贺长老,护住南华道。”

苏纨抽出手,定定看着他:“你方才都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不是你师兄。”

“在禹清眼里,不管是哪个五师兄,五师兄永远都是五师兄。”

他眸光微闪,同样坚定地与他视线相对。

苏纨别开眼,低头笑了笑:“那你帮我一把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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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稷神域一片混乱,本该是百道比武大会,结果因为雪云地魄虎的出现,炼兽门派也不比武了,一心只想着抓那只雪云地魄虎。

嫦姝身上的定身咒已解开,她无暇顾及自己,立在一片哄闹声中依旧久久没有回神:为什么二娃师弟变成了一只灵兽?还是什么上品灵兽,以至于这些人都像疯了一样要抓他。

徐清翊神色不改,静静伫立在高处,宛如一樽不轻易插手世事的神像,冷眼看底下的少年遭受百道围攻,丝毫不为所动。

赵余涯虽说对雪云地魄虎也有兴趣,但那是赭玄道君的,他可不想再次与他为敌,加上他现在满心只有嫦姝,干脆一脚踹飞挡路的人,焦急地寻找脑海里的清丽身影。

薛獒做好了与陆杳一同被围攻的准备,见少年生生折断刺入体内的长戟,顿时一阵肉疼。

眼看无数锐利法器朝着陆杳飞去,他刚一个鹞子翻身跃出去,岂料烈火滚滚袭来,从天而降,形成屏障挡住少年,将所有法器焚烧。

靠得较前的人来不及避开,转眼被烈火吞噬,化为青烟。

徐清翊波澜不惊的脸总算添了一抹阴戾:他还真来了。

赤金色的长剑先至,“砰”地刺进擂台,数条火龙蹿入成千上百的人堆里,众人急忙借助身边的灵兽悬至半空,尽量避开灼烧。

青年似鬼魅般现身,一袭濯绛色对襟窄袖襦衫与元青圆领交织绫长袍相衬,青丝束得松散,如刀刻的眉眼却不散漫,带着嗜血杀意,护在少年身前。

“师尊……”

陆杳呆滞的眸里陡然有了光,这人哪怕满身的肃杀与暴戾,在他眼里也犹如神明一般,坚不可摧。

见赭玄道君现身,众人皆想起那遍布金洲的传闻赭玄道君与雪云地魄虎结下了灵契。

所以,传闻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少年没变成本体,仍是用一副十来岁的模样面见世人,他胸前血淋淋一片,头发蓬乱,像是从战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小乞丐。

苏纨屈膝蹲下,与他并齐对视,目里似乎被刺了一下,他知道他来白稷神域会受伤,但还是任由他来了。

轻柔地擦去他脸上的血,他把脑袋凑过去,摸了摸他的耳朵,温柔道:“阿杳,真是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少年没来得及说话,他已起身回首,目里余下猩红的血光,俊美面容里绽放出狰狞而古怪的笑:“想从我手上抢走他,得先问过我这把剑!”

话间,他二人手心里的灵契发出强烈的光,血丝化作红线从手掌里无限延长,与另一端的红线相交相缠,紧紧融在了一起。

【你看,他这样喜欢他,甚至愿意以叛离道门为代价,向全天下宣告他是他的。】

灵契相融的景象太过刺眼,徐清翊脸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