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也是做无用功,松开徐清翊后,冷冷瞥了眼掌心里蹭上的血迹,又见那只揪紧他衣衫的手,心中一阵不悦,随手将它拨开。

二人指节相触时,苏纨明显感觉到这人在吸收自己体内的炎火之气。

他稍迟疑了半秒,这人的玉白指节已与他相缠相交,冰冷的指腹划过柔软温暖的掌心,顺着手指骨节间的缝隙穿插而过,紧紧相扣。

徐清翊现在就是个神思不清醒的木头美人,仅凭借着本能做事。

苏纨眼神一阴,心中有了主意,恶劣地勾起唇,用狠劲抽出手,笑眯眯地看那只骨节修长的手呆怔在原处。

这人眼里是一片不见光的青灰,死寂无声,只会静静等待手心残留的余温消散。

真是个傻子。

他将掌心覆盖在他的手背,拿起他的手,按在自己手腕处的那枚银环上,低笑道:“师兄,你既想我救你,就替我解开这镣铐上的封印,如何?”

这人自然不会回答,他也没想要他回应,自顾自地拢住其五指,往银环上轻轻一按,那细环顿时断裂开来,化成无用烂铁。

无了镣铐的压制,气脉充盈,汇流贯通,使他神清目明,舒畅翛然。

青年俯下 身,将唇凑过去,亲昵地贴着他的耳廓,柔声细语的好像在哄小孩:“师兄,今日我为你续命,日后,你可要做我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反正这人的命脉掌握在自己手上,以后控制他就方便多了。

他抓起他的手摁在自己心口,暖融融的白光顷刻间充溢整座庭院,恰似枯木逢春,万物复苏,光芒开绽片刻后忽是收拢,温柔又缱绻地缠绕在二人身上。

那夜,庭院里种的那株垂丝海棠忽然开了满树的花,粉的白的齐齐生在枝头,仰望着遥不可及的月光。

呜蜩时节,天色早亮。

伏笙殿的弟子们梳理整齐,容光焕发地往寝殿给师尊请早安。

嫦姝走在最前边,腰上挂着铃铛,她步子轻快,走一路铃铛响一路,直到步入庭院,那铃铛声才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惊呼:“师兄,你们快来看!”

落在后面的几个弟子忙赶过去,一眼就望见院里的海棠树,青绿的叶子衬着粉白的花瓣,在风里招摇,璀璨明媚。

“它怎么会开花呢?我别是在做梦罢?”嫦姝揉揉眼睛,掐了一把身旁师兄的胳膊。

“啊!”师兄痛得喊出了声,无奈地看她一眼,“不是做梦,这株海棠师尊都不知道种了多少年了,从未见过它开花,本以为是病了,可它除了不开花,年年都长得好好的,今日倒是奇了怪了。”

“快去告诉师尊!”嫦姝眉开眼笑,愉悦的像只银颏山雀,扑棱着翅膀往寝殿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