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声线冷不丁响起,解释着自己的伤口。
坐在塑料凳子上的女孩闻声翘起眼睛。
青年看着她笑,继续开口:
“我是他爸在外面出轨生的,我妈很早就没了,社区把我送到了福利院,在那里受了几年欺负逃了出去,后面到处漂泊,近两年才被对方接回去。”
“因为和所有人都不亲近,也不讨喜,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我哥亲自出手把我打了一顿……”
他牵动唇角,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又要开始流血。
明明是一张很邪气很不好惹的脸,可是他偏偏露出这样的表情。
黯淡的,受伤的,无助的眼睛。
很容易让姜栀枝想起那个没人管,没人问的自己。
“他练过泰拳,老师曾经是世界冠军,连他自己也拿过全国性的奖,下手挺重的。”
“没有吓到你吧,同学?”
“抱歉,那个家里没有人管我,我身上也没钱,所以没地方去了,这才鼓起勇气借了你的钱。”
对方看着她笑了笑,“放心,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他这么坦荡,姜栀枝倒是有点心虚了。
就因为对方长得凶恶,不像好人,她就以貌取人,甚至还明明知道对方嘴角有伤口,却故意给人点辣椒。
“没……没事的,不用还……”
姜栀枝有些踌躇,盯着青年面前肠粉里的辣椒。
“要还的。”
青年闻声挑眉,直勾勾的眼睛盯着她。
明明是隔着桌子的距离,明明没有出格的动作,可姜栀枝却莫名感觉对方的视线很放肆,沿着她的脸颊流连。
连低笑的意味都有莫测,
“从小到大,我只理所应当的用过妈妈的钱。”
“你这么年轻,是做不了我的妈妈的。”
姜栀枝觉得他说的话很怪。
可要是仔细探究,她也分不清这句话怪在哪里。
可能只是开玩笑,是她太敏感了。
“抱歉,是哪句话说错了吗?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青年的声音带着歉意:
“我没上过学,也没受过正规教育,也交不到合适的朋友,父亲大哥都恨我,所以我不太擅长与人交往。”
“如果刚刚说了冒犯你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姜栀枝点了点头,“好的。”
虽然面前的人有些怪怪的,但他确实可怜,也挺有礼貌。
更何况,他还让姜栀枝想起了某段自己的经历。
作为摆脱了困境的过来人,看见那些依旧挣扎着像另一个自己的人,总是有一些宽容的。
“稍等。”
姜栀枝放下矿泉水瓶,起身朝着吧台的方向走去。
而在她身后某个看不到的方向,背对着吧台的青年绯红薄唇勾起,慢条斯理地拿过了那瓶被拧开的水。
很普通的矿泉水饮料,瓶口开着,上面还沾染着未干的水痕,以及一点残余的口红痕迹。
面容邪美的青年盯着这瓶水,眼底涌动着某种滚烫的热切。
稠暗的视线带着某种焦灼,让他无意识做出吞咽的动作,喉结快速滑动着。
他没有喝。
只是用两只大手捧着这瓶水,小心翼翼的放在鼻尖,深深地闻了一口。
温度降低的玫瑰冷香,好闻又勾人,香得要命,香得他恨不得将半分钟前那个漂亮女孩都一起拆吞入腹。
好漂亮。
好可爱。
他忍着几乎战栗的冲动,忍着那些叫嚣沸腾的念头,学着对方的样子,举起了瓶身。
不算宽广的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