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原本并不狭窄,但里面堵着两排衣架,因而显得昏暗逼仄。窗帘缝隙里透出来的光将?每粒烟尘染出星光,漂浮在空中,落在程念的眼睫上。
徐熙月垂下眼睛,喉结微动。
外面有人拍了?拍门,过了?几分钟才逐渐消停。
“那边,徐潇雨在那边!”
“宴会在9楼吧……”
脚步声离开了?。但程念不确定还有没有人,没急着出去。她抬起头,正对上徐熙月情绪莫测的眼。
两人贴的很近,微微一动都会拉扯到旁边挂着的衣服。徐熙月背靠着墙,被程念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则撑着墙挡在他身前。
很标准的壁咚姿势。
“可?以出去了?。”徐熙月声音干涩。
身体刚倾斜一个度,就再?次被程念按了?回去。扎在后?面的小?揪揪压在墙壁上,程念伸手勾住皮筋,轻轻一挑,银色的半长发垂顺地落到肩侧,像是深夜的月光洒了?下来。
她的指尖接触太久墙壁,一丝凉意贴在他胸膛上,向上游走到喉结,像带着轻微电流刺激得身体发麻,徐熙月下意识抬起头来配合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真乖。”她奖励似地抚摸他的唇角,将?柔软浅淡的唇瓣揉地鲜红润泽。
另一只手从T恤下摆伸进去顺着腰脊上滑,细腻的肌肤让人爱不释手。被迫拱起的背弯出优美弧度,让她的手更加畅通无阻。身材比以前清瘦些,但仍能感觉到柔韧的力量感。
昏暗视线下,他脸上的绯红变成?了?糜色,落日后?的彩霞一样。
她在衬衫第三颗纽扣的右侧打了?个圈,对着立起的软粒狠狠按了?下去,徐熙月自唇缝里发出一丝呜咽。
程念轻笑,“里面穿了?内衣吗?”
听到这句话他才猛然清醒,意识到自己露出了?什么样的丑态,咬住嘴唇攥住了?她的手。
程念的眼里没有一点?情欲,曾经明媚的眼眸深沉似海,淡淡的讥讽浮在里面。
陷进去的只有他自己。
T恤薄薄的料子,什么也遮不住,明明可?以摸出来的。这样重要的场合他怎么敢乱来?她知道,却充满恶意地明知故问。
说不清的情绪涌上来,徐熙月抿着唇,眼底渐渐变得愤怒,像是恨她。
程念一点?也不怕他这幅模样,一点?威慑力也没有,不动声色地向下扫了?一眼,“不是不认识我吗?对着陌生人也能起来?徐先生可?真是有一副淫.乱的身体。”
“……”
徐熙月的胸膛起伏着,死死捏着她的手。不同品牌的香水味在逼仄的空间交织出浓郁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令人有些目眩神迷头脑发胀。
程念抬起被他握住的手,“这么久没见,徐先生有没有结婚呀?”
徐熙月依然没有开口,浑身上下紧绷着,像在抵御未知风险的狼狈小兽。程念看了?眼他光洁的无名指。
“看来没有。”
她每说一句话,徐熙月眼里燃烧的火势就旺一分。他其实不是这样的,很多人形容他温和?的像春夏的泉水,可?是眼下水被烧至沸腾。
“程小?姐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你觉得自己勾勾手指就能把人玩得团团转?别高估了?自己的魅力,没人会原地等你。”
他甩开程念的手,拧开门把冲了?出去。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见地上被人踩脏的小?乌龟挂件,瞬间愣在当场。
粗线针织的小?乌龟一命呜呼地翻倒在地上,上面印着黑糊糊的脚印,凄凄惨惨。
脚下像是被钉钉了?一样,他僵硬地挪过去,蹲下身捡起小?乌龟,回头看了?眼程念,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