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璇闭了闭眼,喉咙疼得厉害,连说话都变得沙哑:“她不想?回来,你为什么?还要找。”
她知道黎月就在旁边。温珩之好厉害,一出手就没打算给她留任何余地。
温珩之抿紧唇。她终于不再?伪装,摊开了牌
春鈤
。
“我是不喜欢她,从?小就在和奶奶说我好讨厌她。”温璇咬住唇,像是脱线严重的地方,只要往下一拉,就会全线崩坏。“她已经丢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要回来啊?”
刚开始那几年,她还会有些胆颤,所?拥有的一切都像是偷来的。但到后面?,她逐渐坦然。一年又一年地过去,她再?也没有想?过温熹还能回来。
黎月几乎失声:“温璇?!”
刚才温珩之说的一切已经足够令她不敢置信,可她更没有想?到的是,亲口从?温璇口中说出来的这?些话。
温璇攥紧了手心,双眸通红。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被逼上梁山。
何况,温珩之也没有打算给她留退路。
她扯动唇角,轻嘲道:“哥,你是想?让我说这?些吗?”
温珩之淡淡地掀了下唇:“她是我妹妹,温氏的大小姐,你又是什么?,能有资格跟她比?”
温璇遽然抬眸,浑身都发起抖来。她想?过温珩之会发怒,想?过各种后果,却仍是在这?一刻,浑身上下的血液瞬间凝固。
这?世上最侮辱人的时刻无非是
争抢半生,你自?以为与对方是对手,到头来却被告知原来你连入场和她比试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父亲,从?她小时?候开始就在为她配备保险,给她买好房车,置办各种资产。
“她的母亲,这?些年所?有的首饰珠宝,百年以后的继承人名字只会有她一个?。
“还有,你知道的,她的父母每一年都会为她专门定制一套只属于她的珠宝,以她之名,倾注满他们对她的所?有爱意。”
温珩之略微停顿,将父亲幼时?曾告诉他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地说给她听:
“我的妹妹,生来就该是鲜花着锦,衣食无忧。”
“而你,又拿什么来跟她比?”
他将她碾碎至泥地里。
毫不留情。
抬起脚,还要在泥土上再次、反复地、碾过。
她死死咬住唇,身体抖如筛糠,想?要抱住自?己,可此刻却又腾不出拿电话的那只手。
泪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面?颊上淌出沟壑。
她应该怎么?圆满,她所?面?对的、全然不属于她的磅礴的一切?
温珩之半垂下眼,在冷淡的光线下,身上的气息也淡漠,“我一直在想?,老太太怎么?就能那么?合适地将你送过来,补上温熹的缺位。”
温璇突然怔愣,从?空茫无边的地方找回自?己的声音,声线发哑:“……你什么?意思?”
黎月握着他的手在发颤,同样难以置信地在望他。
温珩之将话撂下:“不要让我找到证据。千万。”
他并不恋战,干脆果断地挂断电话,将手机递回黎月。
黎月没接,盯着他的脸,怔愣地问:“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温珩之嗓音冷静道:“目前还只是我和爸的猜测。”
尚未找到确切的证据,一切便无法盖棺定论。
打拼这?么?多年,黎月早就知道人面?兽心,却仍是会被屡屡震惊。就如她无法想?象得出,自?从?温熹回家后,与她聊天时?总会不忘带到温熹身上、关切地询问上几句的温璇,背地里会痛恨温熹痛恨成这?样。
看着儿子,黎月忽然间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