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沈择屹喜欢一边看题一边画图,会一直问你有没有听懂, 还时不时单手转笔。而你现在和我讲题, 也是如此,每写一步就会问我懂了没, 你们真的好像。”

“还有,沈择屹每次画图或者辅助线,喜欢用字母L或者S来标注位置。你原来都是根据题目字母顺延,现在你也是习惯性的用字母L和S。”

林听澄怔在那里, 慢慢消化这一切。

她从来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言一行有这般变化, 但是听许早如此清晰的剖析,才发觉, 沈择屹确实在某方面影响了自己。

准确点说,是自己不自觉地靠近他、模仿他、学成了他的样子。

“不过好奇怪啊,沈择屹这两天怎么没来?”

许早看着沈择屹的空置突然开口。

正巧邬戾走进教室,听到许早的话,下意识接上。

“他啊,被车撞了,在家休息呢。”

林听澄手里的笔瞬间掉落,整个人呆滞住。

许早惊呼:“啊?什么时候?”

邬戾回到座位,拿出刚从小卖部买的泡泡糖分给许早和林听澄,说:“周二晚上。”

周二晚上,也就是她和沈择屹夜谈那天。

不会是因为自己……

林听澄不敢想,身上一阵阵冒着冷汗,心脏直跳。

许早问:“严重吗?还有八十几天高考了,可别耽误啊。”

“好像是摔伤了腿,得在家休养一段时间。”

邬戾嚼着泡泡糖,口齿不清。

“他那成绩不会有影响的,而且他要出国,国内院校对他来说不重要。”

“出国?”

许早目瞪口呆,嘴里的泡泡糖差点掉出来。

“是啊,他高一就决定出国了,学校也选好了。高二上学期通过了雅思考试,一切早已就绪,就等着高考了。”

邬戾完全没察觉到林听澄身体的僵硬,把他知道的那点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打了个响指,继续补充。

“啊想起来了!上次在松鸣寺我就想说来着,结果被打断了,后来也就忘了。”

许早不敢继续问了,她偷偷瞄了一眼林听澄。

她发现她脸色惨白,整个人跟丢了魂了一样。

“澄澄你没事吧?”许早轻轻摸了摸她的手。

林听澄强挤出微笑,内心却仿佛下了一场倾盆大雨,来得太急来得太猛,把她从上至下淋得透湿。

她抿了抿唇,看向邬戾:“你有沈择屹家的地址吗?”

邬戾秒懂,撕下一张便签,写上地址交给林听澄。

周五放学,林听澄根据邬戾给的地址去找沈择屹。

站在他家门口,她这才发觉,原来他们的距离这么远。

他住在城北的高奢别墅区,一栋别墅都是八百万起。灰顶白墙的别墅被独立包围在绿植之中,四周围着铁栏杆攀着绿萝,像是与世隔绝的城堡。

而她之前住在城南的普通楼房,三室两卫一厅,一百三十平。她不知道价格,但两者没有可比性,以及现在,她都已经没有地方住了。

一南一北的距离,汽车一小时,公交车需要多次转车,大概快三个小时了吧。

林听澄无法想象,沈择屹每次坚持送自己回家,坚持来找自己是花费了多少时间。

突然间,她又想起,他第一次和自己坐公交车。

他拿着二十块纸币塞进投币箱,和自己解释,只是去见个朋友。

林听澄被自己蠢笑了。

有什么朋友需要他跨越城南城北,在晚自习后的九点半连夜赶去……

她心口泛起细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