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退了下去,屋中一时只?剩陈末娉和魏珩两人。

陈末娉看?都不看?他一眼,见小?丫鬟们都走完了,又?转身回去,继续看?她的新衣服。

她心里默默告诉自己,绝对不要理他,绝对不要理他。

身后响起脚步声,男人抬脚靠近,走到她的身后,冷声问道:“为何不让我进?门。”

在外奔波多日,一朝回来,进?不了门,确实会?有些?情绪,但这不是她的问题啊,他回自己书房不就好了吗,干嘛要到她这里来。

侯爷怕是事务繁杂,忘了二人已?经和离并且做过见证的事。

陈末娉翻了个白?眼,假装没听见。

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手里的衣衫上?,指尖轻抚过衣摆处的绣纹,喃喃自语:“这绣纹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

她现在变了想法,打算走上?稳重严肃的相反面,往活泼里打扮自己,所以更想要繁复艳丽的衣衫,不再?要那?种?素净的。

魏珩顿住脚步,直直地盯着女子的动静。

见她只?当自己不存在,看?完绣纹又?看?走线,一件一件看?完后,还准备自己再?去放进?衣柜中后,他终于按捺不住,上?前两步,绕到女子身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还在为薛茹淮的事生气??我真的不认识她,你再?给我些?时间证明。”

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

陈末娉挣扎了一下挣脱不开,终于抬眼对上?男人的视线,同他一样板着脸道:“那?就等你证明了再?说。”

她从来没有这般严肃过,头一次这样,看?得男人一怔。

魏珩抿了抿唇,道:“你我夫妻多年,难不成彼此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信任?

真是找不到话硬找,他俩之间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管家婆和她的掌柜的,连感情都没有,哪里来的信任。

他知不知道,信任的基础是感情呢。

陈末娉想回敬他几句,可看?见那?张冷冰冰的脸,顿觉无趣。

同他说了又?怎么样,他这种?冷心冷情的人,根本不会?明白?这一点的。

陈末娉也懒得说话了,挣扎都懒得挣扎,干脆就着他握住自己的手腕坐下,偏过头去,一言不发。

魏珩瞧她不但不回应,甚至还自顾自地坐下,好像真的完全不在意自己说得话,也不在意自己。

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有忍住,问:“你一定要这样吗?”

陈末娉给他一个后脑勺。

这种?态度,没人能够忍受,更何况是他。

魏珩几乎要松开女子抬脚离开。

指尖刚刚动作,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转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陈末娉一遍。

女子身子骨已?经大好了,手腕上?的淤痕已?消,丝毫看?不出来痕迹,但被刀划破的脖颈和擦破的脸颊上?痂还未掉,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总归是自己连累了她。

魏珩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绪,放缓语气?:“这几日休息地如何?身子怎么样

????

了?”

陈末娉还是不说话,歪头看?着床帘上?的一条花纹,把那?花纹幻想成一只?要飞的鸟。

但她也分了一点心思在身后的男人身上?,带着一点紧张和爽快,默默等着他的摔门而出亦或是冷声相对。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魏珩居然抑制住了自己的脾气?,继续开口:“你若是不想说也无碍,我去询问郎中或者你的丫鬟,也是一样的。”

他很是平静,像是真的不在意她搭不搭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