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接着道:“不知道这算不算欺辱妇孺,如果算的话,咱们要不要出手管管?”
陈末娉放下车帘:“可有打斗?”
“这倒不曾。”
“那便是家事。”
家事,旁人如何能够插手。
“唉,说是家事,却有这么多人围观。”
玉琳嘀咕道:“我刚刚就进去了一小会儿,周遭叔婶已经将这家来历讲得一干二净,甚至那妻子娘家是哪个县哪个村的都知道了。”
陈末娉默默垂下眸子,敛去眼底情绪,只一双纤手垂在坐垫边沿,因用力捏紧坐垫而指尖泛白。
“唉,这男的倒是去潇洒快活了,可这妻子,日后怎么和乡里乡亲来往啊,估计一辈子都要被人背后指指点点。”
玉琳又叹一口气,嘟囔一句:“还好我还没成亲。”
她转身走到陈末娉身边:“夫人,我看那边还得闹许久,要么咱们绕路吧。”
说着,玉琳就要吩咐车夫,调头换路。
可不等她唤出声,就被陈末娉开口阻止:“不。”
“夫人,怎么了?”
陈末娉抬起眼,淡淡地望着她:“回去也无事,不如在这等等,不必折腾了。”
“那好吧。”
玉琳依言行事,起身要去理车帘:“那我将棉布帘子放下,遮挡些声音,免得听着吵闹。”
“不用。”
说话的功夫,陈末娉反倒再次挑开了车帘:“我烦躁得很,听听这吵闹盖盖。”
玉琳闹不懂了,为什么烦还要听这些,岂不是会更烦吗?
或者是夫人也想听听这些乱七八糟的纠葛,但是不好意思开口?
陈末娉没有留意到玉琳的神色变化。
她的目光落在最中央女子散乱的发髻上,接着一个一个扫视过在场的众人。
有些人神情怜悯,有些人眼含愤怒,可是这些绝大多数围观的人,脸上都带着嬉笑,饶有兴致地望着人群中央的主角,像是得到了什么乐趣。
陈末娉不想看这些丑恶的嘴脸,可她硬逼着自己,一个一个看完。
记住这些。
她对自己说。
夜幕降临,围观的众人终于散去。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在经过适才人群围观之处时,陈末娉朝那边望了一眼。
话题中央本应是三个人,可男人早不知何处去了,只余下女子和孩子,呆呆地立在寒风中,满脸茫然,像是失掉了灵魂。
陈末娉放下了车帘,微微阖眼。
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到这个地步的,绝对不会。
再睁开眼时,她已经做好了打算。
*
定远侯府还是原先的模样,没有因为男主人的离开而有什么变化。
陈末娉下车回屋,沐浴洗漱,如往常任何一天一样,命人将收来的账册送来盘点处理。
玉琳本以为她昨夜今日连着折腾了一天一宿,会好好休息的,没想到夫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居然还能做对账这种精细活。
那侯爷那边,夫人难道真的就不管了吗?
玉琳还在纠结着要不要提醒陈末娉此事时,魏丁气喘吁吁地前来传话。说侯爷昨夜突发公务,没能按诺回来。
说完,魏丁先对上了玉琳的眼,见这丫鬟都怒气冲冲,连忙移开视线,不敢看应当更为生气的夫人:“侯爷一直惦念此事,得空就让奴才回来知会您一声。”
他本以为要代侯爷承担一股滔天怒火,可没想到,陈末娉的态度还是温和。
“无事,以公务为重。”
陈末娉温声道:“你转告侯爷,安心办差就好。”
玉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