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末娉急忙厉声?喝止,但车夫只略一迟疑,还是沿着回定远侯府的方?向驶了过去。
“好,好,好。”
陈末娉怒极,反倒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阖了阖眼,再睁开时,已是清明一片。
女子低声?道:“魏珩,你一定要这样?吗?”
她起身站在窗口,夜风将女子的长发和衣裙吹得四散飞舞,彷佛下一刻就要乘风而去。
魏珩略微顿住了脚步,沉吟一瞬后,还是继续往前?道:“我们回府后再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
她看见男人?要超她这边靠近,连忙把软榻前?的小几踹倒,让它阻挡在两人?中间:“我们现在只需要拿着和离书去京兆府,其?他什么都不用谈。”
魏珩抬脚要越过横倒的小几,盯着她:“我不同意。”
陈末娉看着他,在他迈过小几后,拿起靠枕,朝男人?扔去。
“你先前?明明同意的,所以,也是骗我,对?吗?”
听到?这句话,魏珩终于停下了脚步,立在原地,凝视着垂着眼帘的女子。
她说?完后便低下了头,让他看不清她此时的神?色。
而平日,她的一颦一笑都写在脸上,只稍稍看看她的表情,就能知道她此时是喜是怒。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毫无底气地开口道:“我不是故意想要骗你的。”
欺骗还有故意和无意之分吗?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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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是他做的,居然此时还有脸在这争辩?
“我只是......”
“只是什么?”
陈末娉再次抬眼,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她目光如炬,可这一次,是他首先躲避开了。
“娉儿,我们回去再说。”
男人?说?着,终于走到了陈末娉站着的窗边,伸手去牵她的手。
“魏珩。”
陈末娉甩开他的手,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失态,反倒有了几分和他一般无二的冷静。
她淡淡道:“你还想说?什么呢?说?你没有骗我当年坠马救我的人?不是你,说?你没有暗中使手段对?我身边人?下手,说?你没有欺骗我?”
她看着眼前?自己心?慕了多年的人?,此时却?只觉得自己是一个笑话:“我的和离书和首饰地契,其?实?就是你派人?偷的,对?吧。”
前?前?后后这么多事,忽然之间,都串得明明白白。
魏珩沉默,许久后才再次开口:“我只是,不想和离。”
不想和离?旁的不说?,他先前?几年做什么去了?他费了那?么多心?思,说?了那?么多慌,娶了她,又冷落她,她好不容易决定离开时,又说?他不想和离?
他是觉得自己很?好欺负吗?
“所以,你干脆联同晋王爷,一石二鸟,演了这么一出?大戏?”
她想来?想去,最终排除了晋王爷私下对?魏珩下手这个猜测,毕竟晋王爷现在还没登基,完全没有理由自断掉自己最重要的左膀右臂。
所以,最终的真相只有一个,那?便是眼前?的男人?和晋王爷联手,一个排除异己,一个在她面前?使出?苦肉计。
亏她夜不能寐地在他面前?守了一天一夜,每一次发现他有问题时,都用他舍身护住自己这件事为他开脱,可没想到?,一切都是骗局,一切都是他精心?准备的圈套。
她自诩不傻,可在他面前?,就像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丑,任由他搓扁揉圆,肆意玩弄,以至于毫无尊严。
他这么做图什么呢?好玩吗?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