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啊陈末娉。

不是很开心吗,不是终于要逃离这?座牢笼终于要逃离身边这?人?了吗,不是马上要做自由?自在的陈末娉了吗,怎么还哭了。

一定?是因为习惯,毕竟她在这?地方呆了三四年的功夫,毕竟她和这?男人?曾经是最亲密的关?系,就算是搬家,就算是离开一只小猫小狗,也会?想哭的。

绝对?不是她还有依恋,绝对?不是。

陈末娉这?般告诉自己。

眼泪似乎有流出来的趋势,她想擦,可是因为魏珩在身旁又不敢擦,因为她一点也不想被这?死男人?知道,她哭了。

多丢人?啊,她现在应该笑,而?不是哭。

陈末娉想骂自己两句,可她不能出声,一出声就有浓重的鼻音,她只能努力瞪大眼睛,把还没流出眼眶的泪水逼回去。

但她还没有成功,放在身侧的手便被一只大掌覆上。

男人?的声音还是平平淡淡,没有一丝起?伏的情绪:“这?也是最后?一次。”

第72章 血染 我能!我能!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的掌心?一如既往的宽厚温热, 热度源源不?断地传到她微凉的手中,比火炉更暖。

可是陈末娉知道,这宽厚温热的大掌, 却并不?能?做她的支撑。

她在定远侯府度过了很多没有他人手掌相伴的岁月,太难过了, 让她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不?过都过去了。

以?后的日子,她一定会更好的, 一定会。

女?子的情绪缓缓平复了下去,眼前模糊的场景也渐渐清晰起来。

过了片刻,她用另一只手去拿帕子,瓮声瓮气地道:“好像有些风寒。”

话音未落, 她就结结实实擤了下鼻涕, 把鼻酸留下的污浊全部清掉。

微凉的风吹到鼻尖, 鼻腔中瞬间变得清透, 那些涩涨和已经干涸的眼泪一起,彻底消失。

除了她的眼眶还有些酸涩外?,陈末娉已经稳住了自己杂乱的心?绪。

她轻呼一口气, 收回视线,垂眸看?向自己衣衫上并蒂荷花的绣纹。

车厢中沉寂一片, 女?子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车前马夫挥动马鞭的声音。

许是难以?忍受这长久的寂静, 男人开口问道:“和离书?带好了吗?”

陈末娉点?头, 从他的大掌中挣脱开来,从衣袖中拿出狭长的木匣:“带了。”

“好。等你我从衙门出来, 我便?命魏丁带队,把你的箱笼送回陈府去。”

陈末娉点?头,这次她没有应声。

顿了顿,魏珩又接着道:“还有现在被贼人盗走的贵重物品, 等做完佐证,我就立刻让人给你送回。”

陈末娉还是只点?头。

男人终于沉默了,应当是他也不?知还能?再说什么。

车厢复又寂静下来,只余二人的呼吸声。

女?子轻咬下唇,偏过头,望向车窗外?。

锦帘轻晃,将窗外?的景象也割裂成了几块,但从这细小而狭窄的缝隙里,女?子还是能?看?得清楚,马车已经行了不?短的距离。

马车碾过长街上的青石板,将路边细密的雪压得更碎,车声辚辚,带着碎雪融化的泥水,一路往前。

陈末娉的目光在一家铺面的招牌上停顿了一瞬,心?中知晓,再过两个巷口,他们就能?到达京兆府。

只要将那匣子的和离书?呈交上去,一切都结束了。

她深吸一口气,想扯出一个上扬的嘴角,确保自己下车时直到进衙门后,都能?体面而美丽。

可女?子的嘴角刚刚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