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宫。”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像一阵风。

“你是我定远侯府的主母。”

男人低声道,像是朝女子说话,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陈末娉醒来时?,已?是次日一早,令她诧异的是,男人居然还在?。

他还是板着脸,但看不出来是不是在?为昨日她让他进宫去当定远妃的事生气。

一想起昨天这死男人被恶心?到的表情陈末娉就想笑,连带着对他的那张臭脸也宽容了不少,甚至还能耐着性?子同他说话:“你真的不去衙门?了吗?”

魏珩抿着唇,本来不想同她说话,可?女子的语气还算温和,他不回答,倒显得他心?胸狭窄:“不去。”

临近年关,案子少了,剩下的卷宗他已?经尽数让魏丁送到书房,昨夜趁着女子熟睡,已?经看完了一些。

“唔,不去就行。”

倒不是她想念他惦记他,而是经历过前夜,她现在?正在?兴头上,自?然不想他又钻到衙门?去,害得她天天找不到人。

找不到他是其次,主要是她不想同小侯爷分离太久。

陈末娉还在?琢磨着,魏珩已?经从书桌前起身?,将食盒打开,把还温热的汤碗递给刚刚起身?的女子:“喏,你叮咛的避子汤。”

陈末娉瞪大?了眼,看了看汤碗,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后崩溃地捂住脸:“不会吧!”

亏她还特意提醒人熬着来着,结果她居然和魏珩吵完架就睡着了,忘了喝!

就算她不易有孕,也不能掉以轻心?啊,真有孩子该如何是好。

她先前还因为不易有孕的事有些难过遗憾,现在?只希望她的身?子懂点事,还是不易有孕最好。

魏珩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眼神沉沉,把汤碗又往前递了递:“喝吧,郎中说了,可?保三日太平。”

“三日?”

陈末娉一算,正好能把时?间涵盖在?内,连忙抬手接过药碗,连苦都顾不得了,“咕噜噜”喝了个干净。

喝完后,她一擦嘴角,还是不安:“真的能保三日吗?要是我真有了......”

魏珩从她手中又把汤碗接过,不咸不淡道:“有了又如何?生下来便是。”

他说得平淡,可?陈末娉听在?耳中,却?像一道惊雷:“你别吓我,要是我真有了孩子,我也是一定要打掉的!”

她下定决心?必须要走,是绝对不会让孩子继续把她束缚在?定远侯府的!

唉,说来说去都怪自?己,迷迷糊糊的,先前初晴还特意提醒过她,可?她因为自?己不易孕便掉以轻心?,只顾着吵架居然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听到“打掉”二字,男人眼神骤然变冷,指尖不由得用力,下一刻,手中刚接过的汤碗便碎成了几?瓣。

“你......”

陈末娉视线移来,正打算说话,魏珩已?经先行开了口:“无碍,是这碗碗胎太薄。”

明明是他手劲太大?,现在?倒怪上她这碗太薄。

陈末娉翻了个白?眼,才重?新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已?经自?行俯身?将碎裂的汤碗归拢好,唤玉琳进来收拾剩下的东西。

“适才是个玩笑话罢了。”

玉琳进来后,魏珩立在?一旁,仍旧用他万年不变的死人脸,冷冷地说出这话。

光这语调一出,陈末娉又想翻白?眼了,他还会讲笑话?这事本身?就是好大?的笑话!

男人接着道:“我同郎中再三确认过,不会有错。”

魏珩抽出帕子,揩去指尖上残留的药渍:“若你还是不放心?,可?以唤郎中一月后来请脉,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