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顺着那视线射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立马垂下眸子,老老实实地扮演端庄贵妇。

差点忘了,她爹也要带着她娘来参加宫宴,她还是按照娘亲先前叮嘱的,暂时好好扮演一下得体的侯府主母吧。

“怎么不瞧了?”

魏珩见她垂下眸子,板正起来,又问了一句:“可是觉得这宫内繁华也并不有趣?”

“怎么可能不有趣。”

陈末娉真是搞不明白?魏珩:“这是皇宫诶,多少物件拿出去就是别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

她虽然没那个?心思去占为己有,但是欣赏的心思还是有的,毕竟是第一次进宫啊。

魏珩听她这么说?,没再继续出声,只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眼前的酒盅。

陈末娉感觉到了他情绪的低沉,本来还想问问他怎么了,不等开口,皇上便到了。

天子面前,不得失仪,哪怕是与皇上同床共枕的皇后和妃子,也得时时刻刻小心行事,不能失了礼数。

这一点,陈末娉还是懂的,她克制住自己不再乱看,维持着端庄的仪态,跟随其?他贵妇们一同朝皇上皇后福礼,称颂盛世。

行完宫宴前的礼仪流程后,总算到了她最期待的时刻上菜。

宫中御厨,与民间厨子肯定大不一样,她虽然曾经吃过几道,觉得味道不佳,但兴许都?是那些厨子们做菜时失了御厨的准头,才?导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陈末娉望着面前精致的菜肴,矜持了一会儿,终于抬起筷箸,夹了一口喂到嘴中。

这味道......

肯定是这道菜的问题,不是御厨的问题!

陈末娉不信邪地继续换了道菜品尝,可还是一样的难吃。

她突然觉得,先前魏珩不参加宫宴挺好的,至少她在定远侯府,很难用到这么难吃的东西。

菜肴味道一差,宫宴也变得漫长起来,尤其?是魏珩要同其?他官员一道,时不时举杯朝皇上庆贺的情况下,她很难有和他说?小话,耗过这段时光的机会。

陈末娉等啊等啊,等到她甚至都?有点困了,终于等到了宫宴结束的信号。

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甚至主动?去握了一下身旁男人的手,掐了他一把。

魏珩晲了她一眼,没有作?声,继续按照礼节,牵着她一道起身见礼,然后依次推出殿内。

出殿门的时候,已是深夜,外间的寒风吹得陈末娉打了个?哆嗦。

为了礼节到位,魏珩身上也单薄,此时见她这模样,立时嘱咐:“你?先在此等候,我去车上给你?拿披风。”

话音未落,他就迈着大步去寻马车了。

他步子又大又快,等他拿披风回来确实比自己去马车上快得多。

陈末娉按照男人的嘱咐,又往前行了两步,在最跟前的腊梅树下等候,正好也看看这宫中的梅花同自己府上的有什么不同。

她刚看两眼,还没瞧见花蕊是什么颜色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今日也来参加宫宴了?”

这道声音,如?今对陈末娉来说?,已经很是熟悉。

她缓缓地转过身子,意?料之中地看到了薛茹淮,不,与薛茹淮长得极为相似的男人的脸。

看见男人身上也着着明黄衣衫,女子终于想了起来,她先前忘记的事情是什么。

那个?矮小男子是王爷,把他称作?兄长的男人,身份自然昭然若揭。

陈末娉后退两步,福身行礼:“臣妇陈末娉见过王爷。”

那男人急忙俯身来扶她:“不必多礼,你?叫什么来着?陈末娉?”

那男人扶起她,琢磨道:“这个?名字怎么这般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