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安国走街串巷,最后绕过酒吧街区,到了一片安静的居民巷子, 昏黄的路灯下, 有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停在街角, 很?少有人经过的地方。
他看到那辆车, 歪歪拧柠地走过去, 用手指敲敲后座的冰冷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邵漫的脸映入他眼帘。
瞧见她,窦安国裂开嘴,枯黄的牙龇着不?坏好意的讽刺笑意, “有钱人就是好啊,几年过去都不?带老的。”
“邵总,你看看。”他指指脸上还留有的浅淡伤痕,“你那宝贝儿子给?我打的。”
“我有没有说过,我们的事,不?要掺和?其他人进?来。”邵漫眯起眼,连正眼都没给?他:“你找我儿子干什么。”
窦安国当然没说邵贺新给?他钱的事情,编了一套谎言:“你小儿子对我闺女?念念不?忘,对我有气就打了,你们有钱人不?都这样吗,无?视王法说打就打,跟他妈□□一样。”
“邵总,这个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你得赔吧?不?然我这嘴啊,总是想往外说点什么。”他挠挠头发,吹了吹手指缝。
邵漫丝毫没有被他威胁到,微笑着摇头:“窦安国,现在该害怕保不?住小命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女?儿现在的男朋友,我的大儿子,跟邵光的董事长是穿一条裤子的亲舅侄,邵敬之的本事可比我大多了。”
她审视着他这张跟蟑螂没什么区别的脸,语气寒凉吓人:“你知不?知道,邵临这些年一直在找你。”
“是我暗地里帮你干扰他的追查,才保你四年吃喝玩乐没把命丢了。”
“他的亲爹可是个连亲生父母都敢烧死的疯子,你去打听打听,他也不?是什么善茬。”
“你杀了童云千的亲妈,觉得你落在他手里,或者说落在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手里,会有什么下场?”
窦安国就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市井混子,早些年十?几岁在工厂里勤奋干活的踏实劲早就被烟酒赌-博消耗殆尽,一听到她说这些,根本没有判断能?力?,立刻慌了:“你……你怎么不?早说!!”
“早知道我他妈的就不?回崇京了!”这不?是回来找死吗!
“躲是没有用的。”邵漫看他这副丝毫没有防备的反应,像个无?意间诵读咒语的老魔女?,“我告诉你吧,只要邵临和?你女?儿好好的,他们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这幅样子,斗得过年轻人吗?”
“你跑,跑去哪儿?跑不?掉的。”她笑着遗憾:“我现在的权力?越来越小,保不?了你一辈子。”
“你想舒舒服服活下半辈子,得靠自己。”
窦安国急得扒住车窗,生怕这个救命稻草跑了,“你说!你得告诉我怎么办!邵漫,我当初也算是为你办事,才把后半辈子都赔进?去的!”
“我不?信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有你老谋深算?算不?过你的!”
邵漫举着手帕放在口鼻处,似乎十?分嫌弃与他呼吸同一片空气,“老谋深算谈不?上,不?过我们做生意的这些年唯一懂得的道理就是。”
“既然不?能?共存,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抬眼,坚定的目光煽动?性极强。
“谁不?想让你活,你就让他死。”
“药到病除,你永远不?用怕被人威胁了。”
窦安国喝多了,听到这一句气血上头,血液倒灌,理智嗡嗡告罄。
“他,这……”
“你不?敢?这世道,怂包就活该被人欺负。”邵漫从旁边拿过一个档案袋递给?他,“要不?要做,随你,反正跟我没关?系。”
“如果你打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