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柏高脸上的温和就像他们两家人从?没发生过那些一样,越没有瑕疵就越显得伪善。

“听说你父亲带你去?了新西兰,在那边都还?好?”

童云千暗自?抠着手心?,点头?:“都还?好。”

“说起?这个, 叔叔一直想跟你说句抱歉。”贺柏高的脸上毫无愧疚, 推了推眼镜, 坐在豪车里隔着窗子对她假惺惺道歉:“我?不知道当初跟你说了那些,你反应会那么大,还?生了那么久的一场病。”

“我?以为这会对你有帮助。”

“看到你成长为这么优秀的大姑娘,我?也?放心?了。”

“谢谢叔叔。”她气得后脑勺都有些发热,心?中的愤怒越旺盛,脸上的笑意就越深刻, “前几天见?到贺新哥了, 也?听他说了一些近况,你们过得好我?也?很开心?。”

贺柏高颔首,就在这时?, 突然问:“没想到在这里碰见?, 你到这边做什么来了?”

童云千心?中警钟骤然响起?, 呼吸更沉, 咽了下干涩的嗓子, “我?。”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政府机关,撒谎说:“就是办点事,我?国外的朋友想回国发展,有些政策上的事情?不懂, 我?来问问手续细则。”

说完,童云千立刻反问,“叔叔您来这边是……?”

她有一种大胆的猜测,贺柏高在监视她。

而贺柏高的答案当然也?是模糊又虚伪的,“做生意难免要?经常跟机关单位报备,打打交道,也?是来办事的。”

童云千默默后退一步,“原来是这样,那叔叔,

椿?日?

我?就不打扰您的时?间了。”

博弈在看似平常的对话间早已走过几个回合,就在她以为到这里就告一段落的时?候。

贺柏高在升上车窗的时?候,忽然笑着问她一句:“前几天画展晚宴,你是不是也?在?”

“我?的保镖说,看到了一位很像你的女士。”

童云千心?跳骤停。

点到为止,他没了后话。

车窗冷漠地关上,黑色宾利往前驶去?,留下一串呛人的尾气烟。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邵临说的那句“敢干这票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的含金量所在。

也?意识到这种不知道潜伏在哪里,不知道是否会伤害到自?己的危险性。

童云千垂下眼眸,忽然觉得。

这件事,她管不了。

…………

傍晚,邵贺新才终于结束了从?早晨八点开始十分钟都没休息过的高强度工作。

自?从?母亲失去?了原本的权利,他一直在争取劝说所有高层同意他接替母亲的职位,他需要?比之?前更多的业绩,向董事会证明自?己的实力。

他出?了电梯,行走在邵光大厦的一楼大厅,秘书跟在他身边汇报明天的工作流程。

即使邵贺新再?是一个向往自?由的人,面对每天在家躁郁发作,又哭又嚷的母亲,也?没办法做到只顾及自?己的意愿了。

如果?成功把CEO的职位夺过来,至少?告诉母亲,她心?里会比现在更好受一点。

他明明是父母捧着长大,用心?栽培出?来,却样样也?比不过邵临的能力和手腕,连喜欢的女孩子都挽留不住。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争气,让母亲失望了。

就在这时?,邵贺新听到前台那边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嘈杂动静。

“先生,您不要?激动,请听我?说。”

负责前台的当值员工满脸恐慌和为难,面对着男人极力解释和疏导。

“不管是股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