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云千默默攥紧了酒杯的颈部,回想曾经的一切,她?妈妈所经受的,她?所经受的……
如今她?已经亲眼目睹了邵漫从邵家集团的高位跌下来?,名存权失。
对邵漫这一生而?言,重要的东西无?非就那几样。
权力,她?已经没了。
剩下的就是……
童云千咬了咬牙,邵临所说的“冤冤相报”忽然在耳畔回荡。
她?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把对于邵漫重要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抽离。
这个人最?终会落得?怎样的结局。
如果真的要去做。
那么崇京这个地方,她?真的要多留一阵子了。
“哎呦我的大画家,贺总啊”金牙商人的大嗓门隔着十?几米飘到童云千耳边。
她?混迹在人群里,回头?悄悄看过去,看到了贺柏高的身影。
几年不见,他和邵漫一样都没怎么变老,和以前一样,邵漫专断跋扈,他和气?温柔,结果背地里,他是比邵漫还阴狠的人物。
童云千呼吸有点压不住,情绪翻涌。
当年被他一把揭开伤疤的痛苦还历历在目。
她?恨不得?立刻跑到有关部门去举报他们,可是她?什么证据都没有,只有一个空想的猜测。
就算暂时拿不到确切的证据,哪怕先能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把自己的猜想落实成真相也好啊。
这么想着,冲动战胜了踌躇,令她?迈开腿,溜边跟着他们结伴谈话的方向跟了上去。
金牙商人跟贺柏高交谈甚欢,贺柏高一身新中式正装儒雅矜贵,让周围一众穿西服的上流人士都成了他的陪衬。
童云千跟得?很远,也没有人留意到她?。
她?就装作在晚宴喝得?微醺的宾客,谈笑间一点点靠近他们单独谈话的雅间。
雅间在楼上二楼,童云千踩着轻如猫步的步子一点点靠近,这会儿走廊里并没有人在外面看着,她?放心地若无?其事靠近他们那间屋子。
像套房雅间这样的单独会客厅,一般除了正厅还有一个侧面供应里外服务人接纳餐品和客人点的各类东西的窗口小门。
正巧,这时这个窗口并没有落下隔音层,正厅里有些声音顺着这里漏了出来?。
幸亏那金牙商人是个大嗓门。
童云千端着酒杯当做喝醉,撑着窗口的台沿,趴在这里捂着脸装醉。
侧耳捕捉漏出来?的声音。
“包装费从来?不是问题,都明白嘛,这个金贵的字画,那运输费用是最?最?不能省的。”
“那边已经说好了,这些年和贺家合作是最?愉快的,放心,您大哥贺董提的那些……”
金牙商人的这些黑话越听越像是洗钱,童云千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掏出手机录视频。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句中气?十?足的嗓音:“女?士您在做什么?”
“请离开,那个雅间是私人预定的。”
她?一回头?,看见那个保镖打?扮的壮硕凶狠男人,顿时吓得?后背发?凉,有点慌了,端着酒杯扭头?就走。
保镖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喝醉趴在这儿,结果她?扭头?就溜的样子引起?他的怀疑,加快脚步:“等等女?士,你?等一下。”
知道他追了上来?,童云千浑身发?冷,对危险的应激令她?激发?全身潜力,踩着高跟鞋往下跑。
直到她?跑出了宴会厅,后面那个保镖愣是没追上,但始终黏在身后。
一楼厅内是画展,而?真正的晚宴则是在室外泳池喷泉的这一片区域,供宾客看完展到外面吃晚餐。
十?月初的夜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