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工作劳累的自己会睡得不错,结果当黑暗的梦境袭来之?际,童云千才知道自己的推测是?错的。
并不是?只要足够累就可以不再面对噩梦。
整整四年, 她?被困在那个被血污染的家里出不来, 甚至无法走出她?的卧室。
她?梦到母亲的各种死法, 每一次都是?凄惨绝望的, 并且每次都是?没?有完全死透, 带着最后的那点倔强的生命力,伸着沾着血的手指向她?招手,嘶哑的嗓音混着哭腔,恐怖又悲哀。
童云千缩在墙角, 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头,望着浑身是?血的母亲泪流不止,“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让你疼了?这么多年……”
这次的梦里,赵汐被一把长长的刀贯穿腹部,钉死在墙上,动?也动?不了?,死也死不透。
她?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缕灵魂,却始终留有一份神魄在这里,一动?不动?看着女儿,试图将童云千引诱到自己脚下这片死亡的领域。
她?的眼睛被血和泪浸透,肉-体腐烂得不成样子,眼神已经完全模糊成一团,让童云千看不到她?的感情?。
只有她?一直伸展,一直颤抖的手,让童云千看出了?那始终不散的怨恨。
就在这时,那一阵脚步声再度响起。
梦境里,窦安国提着刀第无数次地来给赵汐和她?最后一击。
他是?她?们母女人生中的无情?屠夫,一刀一刀,砍得她?们破碎绝望,却无法让她?们彻底解脱。
“来杀我了?,他来杀我了?……”童云千在恐惧中崩溃,流着泪大喊:“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
“啊!!”
她?骤然?从噩梦里惊醒,眼前是?挑高干净的天花板。
她?的手正受着一股强有力的握动?,童云千缓缓偏头,对上邵临紧迫的眼神。
他正牢牢牵着她?的手。
似乎就是?因为这只手的力度,她?才能被拽出噩梦。
惊醒的女人呆呆地望着他,好像丢了?的魂还没?找回来。
邵临伸手,大手略有生疏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看来这些年,这噩梦是?没?断过。”
童云千被他抚过了?脸,陡然?感受到一股被安抚的踏实?。
被噩梦吓到的委屈后知后觉地涌出。
她?狼狈地扭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沙发上。
“我……”她?扯开还染着哭腔的嗓子,“不是?睡在书?房了?么。”
“你梦游,自己出来找个窝睡的。”他说。
童云千诧异:“真的?”
他凉凉地回答:“假的。”
“除了?我以外,出气儿的只剩下那只猫了?。”邵临退了?烧,又恢复平日的混不吝:“你猜猜谁抱你过来睡的?”
童云千看了?眼团在猫窝里睡得正香的小千:“……”
我要猜是?猫,他肯定觉得我是?脑残。
她?拉着身上的毯子缓缓坐起来,噩梦之?后头还是?有点疼,“谢谢了?。”
“你不介意我就在你这儿借宿一晚,工作实?在有点多,到了?早上我立刻就走。”
童云千睡了?一觉,原本扎着的长发有些散乱,几缕垂下来,再配着她?脸上余恐未平的脆弱感,更添了?几分犹怜之?态。
这一眼看得邵临挪不开眼,眸色越来越深,有股想要独占珍宝的幽暗。
“我哪句话让你觉得我这儿容不下你了??”
她?悻悻说:“不……这不是?基本的礼貌吗?”
“你本来事先?也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