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睡觉这一块,她是特效药。
沉睡漫长,不知深度地?睡了多久,他?在?梦里回想到?很多年以前某个不经意的时候。
大概是十四岁那年。
因为被追债的骚扰威胁,上一个住的地?方又待不下去了,他?跟着濮成又找了个新住处,虽然不再是城郊,但仍然是破破烂烂几百年没人租的破屋,听说还是个凶宅。
濮成是个绝对不会把?钱花在?住房方面的人,毕竟他?压根都不怎么回家,也不需要家。
只不过是给?他?这个拖油瓶找个能睡觉的窝罢了。
那个夏天?雨下得特别?大,还频繁。
他?又连着半个月没见到?濮成,家里剩的钱花完了,他?问遍了周围所有小店都不要未成年暑假工,赚不到?钱,就没有收入来?源。
眼见着就要吃不起饭了,邵临只能想办法把?那个死爹找回来?。
八月份的下午,因为下雨,原本该暑热刺眼的天?阴蒙蒙的。
地?面刺啦刺啦的雨声更像是油煎的声音,滚热的地?面被雨泼熟。
托人问了很久,才知道濮成一直就没走远,始终在?距离他?们住的地?方几公里外的街区转悠。
他?淋着雨找到?这附近,在?濮成可能出现的地?方全都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肚子很饿,身上的校服也被淋湿个七八成,湿冷的雨带着衣服贴在?身上特别?的黏腻难受。
他?有点没力气了,找人的方向也逐渐失去了判断,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街区里乱转,最后走进?一片密密麻麻的旧居民小区。
一下雨街道里人影稀少,只有少年踩在?一个个泥洼水坑里的半稳不稳的脚步声。
邵临捂着绞痛的胃部,刚打算找个单元楼楼道歇脚的时候,他?倏地?停下脚步视线前方一百米之外,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像极了他那个死爹。
浑身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去,邵临盯着濮成的背影,目光一点点平移到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离得有些远,他?又饿得目光涣散,看不清那人长相?,只不过从清瘦的身材,朴素的穿衣和始终与濮成保持距离的状态来?看不是他新勾搭的情人。
既然不是情人,什么关系能让他俩站在雨里聊这么久?
风雨打在?邵临头?顶,头?发湿了以后更黑,成缕贴在?额头?上。
清澈的雨顺着他?标志的五官往下淌,滋润他?苍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
漫天?铺盖的雨雾里,穿着脏兮兮的蓝白校服的少年格外瘦削,渺小,却又始挺立着一根不弯的脊梁。
濮成生着最硬朗的身体和最精致的五官,哪怕再落魄,有这样的外形也永远不愁饿肚子。
他?从小跟着这个亲爹,从懂事起就知道他?私生活并不干净,在?外面不知道和多少女人都纠缠不清,可能一直在?给?女人花钱,或者花女人的钱。
但从来?没当面撞见过他?和女人纠缠,这是第一次。
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按正?常的家庭来?说,原生家里的孩子应该要很愤怒很难过,但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因为父母对他?而?言都是早早叛离自己的人,所以没必要为了哪一边愤恨。
哪边都是烂人。
雨滴滑到?指尖的时候有点痒,他?动了动手臂,看见远处的濮成突然拉住伞下女人的胳膊,女人慌张挣扎,却拗不过他?的力气。
邵临饿得喘不上气。
要去搅黄他?们么?会被濮成暴打吧。
他?自嘲一笑,往后退了一步,后腰撞上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邵临一愣,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