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区,一遍又一遍地绕着同一个圈徘徊。
在不知道第几次瞥见窗外一成不变的建筑物,廖今雪猛地把方向盘打到最里面,车头调转,朝来时的方向开去。
上次来还好端端的路灯这回出了故障,街道漆黑一片,仿佛是刻意的刁难。
下车后,廖今雪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朝那片草丛走去,两分钟后,找到了刚才被他丢弃的毛绒吊坠,静静地躺在草坪。
小鸟身上沾了灰扑扑的泥土和草屑,又脏又难看。
廖今雪没有去捡,冷眼看了一会。这片被围困在四面楼房当中的夜空分外窄,不见乌云,亦没有皎洁的月亮,墨水瓶打翻了浓重的一团,染到无边无际。
许戚那层楼全都熄灯,与万物沉入没有生机的黑暗。
后颈传来一阵酸,提醒廖今雪他已经在这里无意识地看了很久。
心口突然抽搐了一下,仿佛是那条裂缝继续往下裂开的声音。无比清晰,在寂静的夜空回荡。
第53章 单方面承受
廖今雪毫不留恋地走了,唯二留下的痕迹只有那盏落地灯的开关,还有残留在下巴处淡淡的指印。
许戚到卫生间用冷水冲洗了整张脸,涌入鼻腔的水几乎让他窒息,扶着洗漱台止不住干呕,分辨不清布满脸的水痕到底是自来水还是眼泪。
镜子里映出台上成双成对的水杯,牙刷和毛巾,属于廖今雪的物件一样没有少。整个房子到处充斥着廖今雪的痕迹,连被当作武器砸过去的摆件上都留有鲜明的烙印。
闭上眼,好像还是他和廖今雪在这间屋子里抵死缠绵的画面,回忆比任何武器都要锋利,把许戚压得快无法呼吸。
凭什么廖今雪可以一了百了地脱身,凭什么要留下他在这个房子里独受两个人的罪?
回到客厅,地板上一片狼藉,碎开的相框,碎开的沙漏,里面紫色的沙砾扬了一地,怕是扫也扫不干净。
许戚在旁边一寸寸蹲下身,捡起铺满一地的碎玻璃,垃圾桶近在咫尺,但他依旧蹲在原地,直到手里已经塞不下更多玻璃碎片,突然收紧,掌心猛一阵疼。
疼一点才好,至少提醒他,还没有彻底的麻木。
等许戚在恍惚中回神,重回眼帘的是掉回了地上的碎玻璃,而他的手里握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玻璃片,尖端淌着血,右手手心多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细长血痕。
刺目的红色让许戚惊了一下,向后跌坐在地上,下意识用手掌去撑,结果又是一阵刺入心扉的巨疼。
可许戚不知怎么却笑了,先低低地笑出声,然后再也抑制不住,抱住膝盖双肩不住地颤抖。哭肿了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可体内有关廖今雪的开关失控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关闭。
明明只是一句话,一块碎玻璃的功夫,他明明可以还清,为什么就不能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