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在后面压低声音道:“傅少,俞小姐可能受了刺激,我们刚刚想靠近,她立刻扬言要跳下去,我们解释了,但她什么也不听。”

“俞芷衿,是我。”傅予蜃每走一步,就重复一句,“是我,傅予蜃。”

“我、”俞芷衿似乎认出了他,但她颤抖得更厉害了,身子也渐渐往外更倾斜了,“我、你不要过来……”

“那你过来。”傅予蜃在离她只有一步的地步停住了,他朝她伸出了,“你自己下来。”

俞芷衿摇了摇头,那一瞬间傅予蜃看到了她脸上风干的泪痕,还有惊惶不安的眼瞳。

“不要,我不要下来。”她哽咽着,“我、我的喷雾用光了,我等天亮以后,有人来上班了……”

她说着这话,傅予蜃才发现,自己刚刚似乎踢到了地上什么东西。

崇明在后面解释:“俞小姐身上似乎还有点防狼喷雾,我们刚刚进来,就被喷了……”

所幸喷雾并不多,也没人中招。

“好了,下来。”傅予蜃生硬地伸着手。

十六楼,风大得几乎要把人刮下去,刀割般的吹在人脸上、手上……

傅予蜃突然就告罄了所有的耐心。

他出其不意地往前一捞,牢牢抓住了俞芷衿的手臂,什么都不顾地把她往下拖拽。

“啊啊……”俞芷衿受惊般的叫起来。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抗拒。

但傅予蜃力气巨大,双手如铁钳般的将她扯了过去。

“好了!”他刹时将她搂到了怀里,紧紧勒住,“好了!别叫了!是我!俞芷衿!是我!”

她浑身冷得像冰块一样。

是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好像他也曾经抱着如此冰冷的她,用尽所有的体温也再都捂不热分毫。

几乎是情不自禁的,他用手掌不断搓抚着她的后背,想要迅速地让她暖和起来。

最后,他干脆松开一只手,开始脱扯自己的外套。

不知道怎么胡乱地一通,最终他把她裹了起来,然后借着月光仔细地观察她的脸。

像个神经病似的看她闪着泪光的双瞳,看她被风吹得有些红的脸颊,看她因为冷和害怕而哆嗦着地双唇。

傅予蜃听到自己的心在剧烈跳动。

心里竟有种她还活着,还活着……就好……的想法。

他把手伸入了裹在她身上的外套里,去握她的手,依然是冰凉的,但它会动,是活的,上面有肌肤,有筋肉,不是没有任何生气的白骨。

崇明早退到了外面。

此时的房间里只有傅予蜃和俞芷衿两人,傅予蜃听得他们的呼吸声,在这不大的空间里交织汇聚。

他突然有很强烈的冲动,想在这里先把她按倒了、剥了、畅快淋漓了再说。

风很大,吹得他们的头发都有些凌乱。

一点点刮扯和冷却着傅予蜃浑身叫嚣的血液。

“发生了什么?”他听到自己在问她,嘶沉干哑的声音像被火燎过似的,仿佛变了个人。

“俞新雄想让人轻薄我,拍视频……”俞芷衿的情绪好像稳定下来了。

她抽泣着,但思路清晰,“幸好我随身带了防狼喷雾,趁他们不注意,把他们都放倒了。这个房间几乎没人知道,我藏起来了,想着天明就可以出去……”

“为什么不马上就出去?”傅予蜃问。

这种情况,还想着审问她吗?

这个男人,每次都多疑到让俞芷衿叹息。

“我手机被收走了,也没有钱,逃也逃不远,大晚上的也更容易遇到危险。俞新雄如果发现我逃了,一定会带人追我,极有可能就被他抓住……”俞芷衿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