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话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我说了不教就是不教。”

说完,沈邱转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那女子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又转,再次问道:“沈邱哥哥,你还没告诉我她是谁呢。”

沈邱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道:“是漆画描金组的画师。”

那女子神情不太自然:“漆画描金组什么时候有女画师了,师傅们不是都不招女徒弟嘛,这是规矩呀。”

云舒月一句话还没说,被这两人一来一回谈论了个遍,她心里颇为不爽。

她走到沈邱身后,用力戳了戳他:“沈画师,这个人是谁啊?”

说完也拿手指着那女子。

那女子倒是不言语,她想听听沈邱如何介绍自己。

可沈邱真的说了,她心里又不舒服,刚刚她问他的时候,问了两边他才答。

“是我师父的女儿,过来给我送东西的。”

云舒月眼珠子转了转,又问道:“那你师父是谁啊?”

还不待沈邱回答,那女子急道:“我父亲的大名,也是你能知道的?我父亲可是在宫里供职的漆画师。”

云舒月极轻的“哦”了一声,又道:“那我确实不知道,宫里的工匠太多了,谁知道哪个是你父亲。”

她本来觉得没劲儿,这两人一看就有事,她今日本是来偷师的,现在这里多了个人,她就不好偷师了,可这女子着实有意思,她起了逗弄的心思。

谁叫她先惹了她呢。正好手痒痒,好长时间没在女人堆里混了。

云舒月将声音压细压柔了许多:“沈画师,这幅画我还有些想法,你在上漆之前,可不可以听我先说说呀。”

事关工作要事,沈邱立刻停了动作,将耳朵往云舒月那边凑了凑:“你说。”

云舒月本来就还有些想法,这下正好凑近了细说。

两人凑在一块儿说了许久的话,杜玲珑牙咬得紧紧的,手指抠着手心,又把云舒月来来回回扫视了很多遍。

布衣,布鞋,布头饰,头发梳得还不错,说明她有个手巧的母亲,衣襟上的绣花一看就是家里给绣的,不是成衣坊里买的,应该就是个农家女。

而她杜玲珑从小生活在京城,随母亲探亲才来了黔州短居。

唉,是个不配被她放在眼里的女子。

说起来,农家女子也怪可怜的,一辈子也挣脱不出来,若想嫁入城里甚至入京,便只能给人家做妾。

杜玲珑腰背挺直了些,娇怯怯从怀里拿出一个做好的荷包。

“沈邱哥哥,这个给你。”

沈邱从工作中出神,恍惚了一会儿才回头看她。

杜玲珑又道:“你上次送我的金簪子我很喜欢,不过我父亲送了我一支更好的,所以这次就没戴出来,你别怪我啊。”

说着,她碰了碰头上的金簪,看样子这就是她父亲给她买的那支。

云舒月也转头看去,虽说这话是对沈画师说的,可云舒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话分明专门是给她听的。

她虽然极想鄙视这人头上金簪不过五两银子,她从前赏丫鬟都嫌寒碜。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不能鄙视她,因为她如今连这也买不起。

便道:“哇,这位姐姐,你头上的簪子一定很贵吧,怪不得你这么好看,不像妹妹我,只能用几根布带子缠发。”

她的眼里满是艳羡,杜玲珑瞧得心花怒放。

“对了,沈邱哥哥,你还没说,她身为女子,为何能在这里成为画师,她师出何门?”

云舒月心里默默想,她倒不是师出谁门,小时候家里给她请过几个大师而已,只算是家里的客卿,当不得她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