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辞不语,只叫祈言摆饭进来。

不一会儿,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各样可口菜式。

“吃吧,吃饱些。”

云舒月咽了咽口水,大口地吃起来,再也顾不上其他。

“你刚刚醒过来,不宜吃太多肉类。”

江清辞行至桌前,给她盛了一碗参须鲫鱼汤,轻轻放在她跟前。

云舒月几乎是混着泪喝完的,不是所有眼泪都是假装,可这被炖得奶白奶白的汤也太好喝了。

还有她的清辞哥哥……已经许久未待她这样温柔过了。

她吃了极好极舒坦的一餐,江清辞递手帕让她擦了嘴。

她忽地抬眸认真看他:“清辞哥哥。”

“嗯?”

她又摇了摇头,“没什么。”

然后将手塞进了他的掌心,拉住了他的手,“谢谢你。”

江清辞手心里麻麻的,想挪开,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穿着象牙色的棉布长裙,长发曳腰,未经任何装饰,就那么毛茸茸地垂在肩上,落在腰上。

她的手养了几天,不似从前那般粗糙了,睫毛长长地覆在眼睑上。

他松开她的手,“回家去吧。”

回了家,她第一时间去看了父亲。

云明旭虽还躺在床上,看起来却好多了。

云舒月心安了大半,也不知该感谢自己大半夜地跑去找江清辞还被人砍晕了三天三夜,还是该感谢自己前些天抢回来的荷花酥和盘子。

不一会儿,有人过来传信。

“罪犯云舒月,明日起,你被调到灰浆坊干活了,别走错了地儿。”

第16章 多年未像现在这般亲近过了。

第二日一早,云舒月按时到了灰浆坊报道。

从前她不知道灰浆是个什么东西,现在知道了,这是一种粘合剂,用来砌行宫的一砖一瓦的。

她的活儿就是:把糯米混合石灰一起熬煮。

这活儿虽也不轻松,可比那露天又随时需要提防碎石将自己刮伤的采石场轻松多了。

她心满意足。

更让她惊喜的是,今日明明没有干多少活儿,竟换得了比往常都要多的食物。

这灰浆坊的兑换比例比采石场高多了!

云舒月当然知道是江清辞将她调到这里来的,看来昨天的哭诉有用,她今天又去,大不了再被人敲晕一回。

她看到行宫里有专门的漆画描金组,负责给梁枋彩绘贴金箔的,她想去做那个活儿。

趁饭后消食的时候,她又上了山,只是这一回遇到的官兵竟都无视了她。

她贴脸凑到人家跟前去:“大哥,我找江清辞。”

那人不理她。

“大哥,那我自己上去了哈,你别打我哦。”

难得吃饱喝足还不累的一天,她是蹦跶着上山的。

若是从前的姐妹见了她,定要笑话她哪还有个贵女的样子。

可她现在浑身有劲儿啊,她突然觉得,这山上风景甚好,花开得甚美,是从前在京城不曾见到过的景色。

夕阳西下,山脊线漫开胭脂色,一丛淡紫色的野蔷薇随风轻轻摇摆,浓郁的甜腻香味扑鼻而来。

云舒月猛吸了一口香气,又弯腰趴在花丛里摘了好几朵,围在头上别了一个花环。

鸦色鬓发贴着脸颊垂下,花丛深处忽见双蝶,云舒月追着便往山上去了。

“我捉!”

她身子往前一扑,没捉到,再接再厉往前扑。

行宫的殿宇群近在眼前,她站直了身子,看了一会儿那些半成品的飞檐拱斗、雕梁画栋,红色梁柱和雕花椽子。

呆了一瞬,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