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朝他们看过来时,眼神仍然锐利。

“江三,你回来了。”

“是,祖父。”

江清辞伸手将云舒月拉到身侧:“祖父,这是月儿。”

江祖父的脊背不似往昔那般挺拔,皮肤呈现出淡淡的黄色,眼皮略显松弛,微微下垂,可当他专注将目光放在云舒月身上时,依旧明亮且锐利。

“云家老二。”

云舒月刚刚虽游刃有余,就算是江家最古板的大伯她也不怕,可一到了这位老者面前,她还是有些发怵。

“江,江爷爷,你最近,最近可好?”

她往前走了两步,女子身着粉色襦裙,头发梳成垂鬟分肖髻,发间点缀着桃花簪子,簪头的珍珠微微晃动。

女子的面庞圆润可爱,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弯弯的眉毛恰似新月,底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眸明亮清澈,若是对她完全不了解的人捡了,还真当她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

再下面是一张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嘴,嘴角总是挂着一抹甜甜的微笑,让人看了便心生欢喜。

江崇礼一双目光直视过来,云舒月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要被洞穿了一般。

最重要的是,她是真的心虚啊。

她头一会后悔起自己的不坦荡,不善良。

要是她生来就是一个善良的小女孩多好,就不必再受到这种审判。

“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

江祖父总算挪开视线,沉声问她。

他问的问题也是这般叫人无所遁形。

云舒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清辞掌住她的背:“你实话实说便是。”

“哦,好。江爷爷,我听说您病了多日了,所以想来看看您。”

江崇礼嘴唇稍显干涩,却不见病态的白,呼吸平稳,只是节奏稍缓,一头白发虽已稀疏,却梳理得整整齐齐。

“来看看我?那这么说,你不是为了逃避牢城营的劳作才来的。”

云舒月张了张嘴:“我,我当然不是,是江清辞叫……”

江清辞拽了拽她,云舒月恢复理智:“是,就是我自己想来看看您,从您走的这阵子,我一直惦记您呢。”

江祖父冷冷地笑了两声,笑声干涩:“你这个小姑娘,哄骗人的招数那是一套一套的,你以为我会信?当时在京城,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管不着,不过现在,我可把你这个人看得清清楚楚的,你再骗我孙子,我是要替他讨回公道的。”

他还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云舒月将头埋得低低的。

江崇礼的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干枯的手指关节微微突出,皮肤下的青筋隐约可见。

江清辞走到祖父身旁,握住他的手:“祖父,她没骗我什么。”

“都骗着你把她带到我跟前来了,还不是骗?”

云舒月感觉抓心挠肝儿的,明明是江清辞叫她来的,凭什么说她骗他。

江清辞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对祖父道:“祖父,她该来。”

江崇礼瞥了他一眼:“除了我正儿八经的孙媳妇,没有哪个该来的,她该待在她该待的地方。”

“您怎么就知道她不会是您孙媳妇了?”

江崇礼觉得自己这个孙子很没有出息,人家都已经拒绝过他一回了,他还情根深种。

再说了:“云家一家子罪犯,你要她怎么做我孙媳妇。”

江清辞刚蹙起眉,云舒月捂脸跑了出去。

“祖父,您在她面前说这个做什么。”

江清辞松开祖父的手,连忙追上去:“月儿,月儿。”

江崇礼气得呼了胡子一口,被甩过一次,还要眼巴巴地凑上去,要是你江三再次落魄了,倒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