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余光里瞥见江清辞来了,她的头便昂得高了些,风吹着她的碎发,沙子扛在她的肩上。

昨天受伤的手掌扛沙子时又蹭破皮了,她眉头都没皱一下。

像是在说:“看,我好得很,我过得很好。”

可是,可是江清辞今天怎么变样了……

她定睛去看,他今日竟穿着他往常最喜爱的云纹锦袍,他的头发如黑色的绸缎般,被一丝不苟地梳理整齐,在头顶束成一个高高的髻,就像以往一样,用羊脂玉冠束发。

公子从容挺拔,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的视线扫过来时,云舒月连忙别开了头,驮着沙子往前扛。

她的头垂得很低,她的脑子乱乱的,江清辞看起来,真的比她过得要好得多。

凭什么呢,为什么呢。

她心里不平衡,同样都是流放,他还高贵着,似乎在这个地方做着一个掌权者的角色,她却只能低眉顺眼才能活下来。

她有一瞬间觉得,不蒸馒头争口气,自己再也不理他了,任他过得再好又如何,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不理他,这个人就是她。

仿佛她不理他,就能争回一口气似的。

可是,可是,她首先想吃饱饭,若他还有几件锦袍衣裳,能分她一些布料就好了,若他真是掌权者,不管大还是小,要是能再一次成为她的靠山,那就更好了。

这般想着,她扛着沙子往他那处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