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跳楼寻死的时候遇到他的。”

酒酿怔住,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宋絮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起了过往,

“我爹犯的是包庇罪,藏了个犯事的友人在家,那天我正和阿娘在院子里种花,突然来了一群拿刀的就把我们给围了...”

“他们把家里的男丁女眷分开抓走,我跟着姐妹们一起被关进大牢,但阿娘不在,大概关了五天就把我们带了出去,我还和妹妹说没事了,出去就能见到阿娘了...”

酒酿半边身子开始发麻,

宋絮语气淡淡的,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后来我们被带到了刑场,我们在下面看着,台子上跪着的是我爹娘,上来个拿大刀的人,阿娘一边流泪一边看着我,她好像想和我说什么,但没来及说出口,头就被刀砍掉了...”

“她头颅滚下刑台,正好滚到了我面前,我看着她的眼睛,还在想她怎么不和我说话...”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梦见她,每一次梦里她都会和我说完最后一句话,但每一次都不一样...她有时说的是要保护好妹妹们,有时说的是让我活下去...”

“但我哪活得下去呀...”

“教坊司是什么地方,进去就得扒层皮,我在里面学歌学舞,学各种讨他们欢心的伎俩,一年后又被送进了青楼...”

“两千两把第一晚卖了出去...”

酒酿捂住嘴,将震惊强行按了回去,

宋絮笑道,“但那人亏了,花了钱也没如愿,因为我直接从四楼阳台跳了下去...”

“恰巧楼下在搭雨棚,我捡回一条命,也正巧沈渊的马车从那里经过,我腿断了,疼得死去活来,狗一样从街边爬到路中央...”

她努了努嘴,“就这样遇上啦...”

...

紫竹苑主屋,

灯忽的下灭了,没过多久又忽闪着亮了起了,

沈渊一身寝衣坐在床边,满脸写着烦躁,

一只月白色的袋子放在床头,和少女卧房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这是他特地去齐芳楼买的,本想给个台阶让她下,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秋雨落下,打在窗沿上敲得他心烦意乱,

他一把拿起袋子大步走到窗边,手腕一抖,袋子里的糖纷纷扬扬地洒落出去,瞬间消失在雨夜的黑暗中...

第33章 报复

李悠的曲水流觞宴办得很是顺利,

又是半个京城的官家太太都来了,虽说每人都带着贺礼,品质却是一次不如一次,毕竟都不知道沈家大娘子还要办多少次,得省着点花,

酒酿在洗碗的时候听人算了,说按这个花法,嫁妆应该早就见了底,现在都在靠沈渊给的月例撑着,

更有人传出风言风语,说李悠偷偷找账房要过钱,沈渊也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可她太懂李悠了,按这个花法下去...等钱包真见了底,早晚吵着要管账。

不过真到那时候也好,吵烦了希望沈渊直接休妻,她也就能跟着回去了...

至于她和沈渊...

那人还是会来找她,半夜三更的就在她房里,见了面只为了那事,也不玩花的了,就埋头干,做完就走,一句交流都没有,

不过也不是全然没好处,

先是多了份月例,一个月二十五两,是沈府发给她的,算是通房的干活钱,

再者有人来给她换了新床,又铺了地板,添置了几件家具,还把霉点给熏没了,把杂物间愣是变成了人住的地方,

倒也合情合理,毕竟沈家主子三天两头往这